罗琪琅眼神玩味的盯着谢梅御:“谢老四,你知晓那人是谁,想英雄救美了?”
谢梅御声音很冰也很冷,连着往日对罗琪琅的客气都荡然无存了。
说出的话更是让罗琪琅脸色都变了下。
就听谢梅御一板一眼的道:“罗大哥,是你妹妹把我推下去的。”
罗琪琅:……
府邸的宴会还在继续,谁都没发现奉恩公府邸的老太太和两房太太都已经不见了。
后院正堂之中,谢老太太坐在首位,旁边坐着位约莫三十多的妇人,穿着华丽富贵,周身都透着骨子贵气,眼角朝三分,一副谁都看不上的孤傲模样。
此刻这位妇人模样的女子,脸上带着肉眼可觉的怒意,目光紧紧落在那头的奉恩公夫人尤氏身上。
尤氏如坐针毡,直了直靠着椅子背脊,放在膝头搅着手帕的手,慢慢落到椅子扶手上,欲要开口又不晓得说什么。
简直碰到鬼了!
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得了平阳郡主的眼,就想给自个嫡长子谢仰止找个好姻亲,好不容易才求得平阳郡主今日带着丹阳县主登门,结果……
那头的谢老太太见着大儿媳局促的模样,也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晓得这事不能善了了。
谢老太太就笑着给旁边的平阳郡主开口,道:“郡主娘娘,万幸县主是无碍了。”
说罢,她不动声色的看了尤氏一眼,狠道:“尤氏,你还在这里坐得住,还不去瞧瞧罗四姑娘如何了,亏得是人家路过救了人。”
她这个做婆母都骂了,平阳郡主怎么也算是能消半口恶气了。
旁边坐着的平阳郡主倒不是好糊弄的,她虽然只是女流之辈,到底是当今太子的表姐,夫家又是五成兵马司的人,在朝中也有不少党羽。
平阳郡主见尤氏要起身的动作,一个眼神把人打来坐下,到底忌惮谢老太太身上还有个一品夫人的诰命,只是冷冷道:“老太太也不必替奉恩公夫人开脱,丹阳不带丫头该她受点苦,到底是在您家里落水的,我只想晓得始末。”
这下屋子里头气氛紧张了起来。
这哪里是要晓得始末,是要有仇当场了解。
尤氏旁边坐着的贵气妇人端着茶盏都差点打翻,好在一直站在后面的儿子帮他拿住了。
这妇人是贺氏,是奉恩公府邸二房的主母,也是谢竹盛的亲娘,谢梅御的嫡母。
谢竹盛安慰的拍了拍母亲的肩头,示意她不要惶恐,目光看向屋子外头,不知在想什么。
谢老太太听着平阳郡主这话,只是笑起来:“也是,好端端的姑娘怎么会落水呢,也不知道下人是怎么伺候的。”
平阳郡主丝毫不管谢老太太话里的意思,直了直背脊,气势来了两份:“老太太您也别瞒着我了,我已经私下做主审了你家两个小厮,当时在场的人可不少,不知老太太是在包庇谁,又在藏着谁?
她的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人,颇为嚣张:“这没来由好好的散步赏院子,就去到水里了,我这话可对?”
外头小丫头进来小声道:“禀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罗世子,罗四姑娘,还有四少爷都在外头了。”
平阳郡主目光一冷,突然就开口:“还有个女子呢?”
倒是站在二太太贺氏身边的谢竹盛斯文的开口:“郡主娘娘嘴里的那姑娘不过是个婢女。”
这下平阳县主仿佛抓着了什么,盯着谢竹盛,笑了起来:“既然是府邸婢女,为何不压上来。”
那通禀的小丫头又大着胆子,小小声道:“慎敏姑娘也在外头,是,是一起来的。”这谁会禀报下人名讳的。
平阳郡主这才下了火气,轻轻的嗯了一声,直接替罗老太太开口,摆手命令道:“叫进来。”说着,又小声吩咐旁边的嬷嬷去将丹阳县主叫来。
罗琪琅走在最前面,给屋里人依次行礼,抬眸瞧着传说中的太子表姐平阳郡主,礼貌的笑了笑,颔首算是见过,就道:“县主可无碍了?”
到底跟前是勇毅侯府的世子,平阳郡主语气没了刚刚的高高在上,捏着旁边的茶盏抿了小口,就道:“承蒙世子爷挂怀了。”
罗琪琅露出松了口气表情,摊手就道:“当时我听着扑通一声就料到有人掉水里了,都没想着先过去看看男女在做决定,直接就把能叫的人给叫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平阳郡主脸色立刻惊变起来。
自个的宝贝姑娘被一群腌臜的男子从水里捞起来,还近身救治……
几乎可以说是名声败了。
莫说婚嫁了,传出去全家的名声都要毁了,甚至还有被有心之人用来颇太子的脏水!
平阳郡主喝了口茶,目光在罗琪琅周身一过,倒是十分的俊俏,她早就久闻这少年郎的名讳,不过因着派系关系,一直未曾有机会好好见见。
罗琪琅只是侧眸看了眼担忧的谢竹盛,示意他别慌。
平阳郡主把手中的茶盏放下,突然就道:“到底是罗世子救了我家丹阳一命了。”
这话一出,屋子气氛骤然降到了冰点。
怎么,还要逼罗琪琅承认是她救了丹阳县主了?
“本世子可不敢承了郡主娘娘这个人情。”罗琪琅仿佛早就料到平阳郡主会这样说话。
少年伫立在屋子中,阳光涌进大敞开的门落到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长长的印刻在檀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