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翡匆匆从贤蕊的屋子出来,周嬷嬷也忙穿着外袍举着灯烛过来,就道:“慎敏,你大晚上做什么呢!姑娘小日子腹疼了许久,若是吵着了,仔细明日老太太晓得又说你。”
“春柔不见了。”慎敏做出惶恐的模样:“四姑娘要我帮我绣一张荷花手帕明日拿去给罗老太太,我的针线没有了,就想去春柔哪里借,谁知道敲门敲了许久也不理我,我就瞧着门居然没关,进去一瞧,她竟然不在院子里头。”
翡翡啊了一声,立刻就咋呼起来:“春柔不会是要梦游吧!不会是出去跳湖了吧!”她对着过来的菘蓝急急的道:“春柔姐姐不见了,咱们出去找找。”
周嬷嬷沉默了半会,就开口:“慎敏,你在院子守着姑娘,翡翡,你们两个跟着我去寻。”
周嬷嬷带着两个丫头出去,心中大概有了眉目,觉得春柔八成是去王氏那处做耳报神去了,慎敏到底年轻,若是自个出头告到老太太哪里去,恐怕要遭来王氏的报复。
想着春柔这生了外心的东西,周嬷嬷也是不悦起来,同翡翡和菘蓝道:“你们就在附近寻寻。”
慎敏静静的守在贤蕊的屋子外头,过了一刻钟,就见翡翡跑了进来,捂着心口一副被吓着的模样:“不得了了,春柔私会管事家儿子!”
“你胡说什么?”慎敏惊讶的不行:“她不是去大太太哪里了吗?”
“周嬷嬷就是在去大太太院子那条路,撞见了春柔姐姐。”翡翡还觉得惊心动魄的很:“可大太太很快就派了身边的妈妈过来,把人直接带去院子了,我听说,那管事儿子,就是大太太想要给春柔找的相公。”
慎敏听着这话倒是冷意十足,只是道:“你好好在这里守着,我去瞧瞧。”
春柔那心高气傲的,怎么肯嫁个管事的儿子,再则后宅丫头婚配的事情,向来都是张老太太做足,都是到了及笄之后一两年才亲自安排的,王氏对这些杂事向来不看重,不过是看碟子下菜,只要是张老太太身边的人,才随几两银子罢了。
事情倒是被王氏按压的极其快,连着暖大|奶|奶都没有叫来旁听,只是让周嬷嬷去给老太太传话,王氏见着小跑而来的慎敏,按压着怒火:“慎敏你倒是个一心为大姑娘的好丫头。”
春柔站在角落不停的抹眼泪,只恨不得扑上去把慎敏给抓死,居然就稀里糊涂的被王氏配给了个管事家的小儿子,她明明就是来通风报信的,偏偏这个王氏不愿意认下。
慎敏三言两语把对周嬷嬷说的话又被王氏说了一遍,抬手不好意思的打了下自己个的嘴:“都是奴婢不好,惊动了大太太了,奴婢就想着明日要被荷包给四姑娘,生怕一丝错。”
外头听着有热闹的德蕊进门就被慎敏这句话搞得傻眼了。
王氏听着又是自个不省心姑娘惹出来的事,正想狠狠给德蕊几下,要是让老太太晓得她安排了个眼睛去贤蕊院子,指不定多给她脸色,怕是当众下她脸子骂她都做的出来。
也不怪她多个心眼,如今张老太太满心满眼都在贤蕊那头,她也想给自个姑娘选一个好人家不是,再则,抓住了老太太那头的风向,就是坐稳了英国公府邸。
王氏直说把春柔留下来说几句,就安排下人亲自送慎敏和周嬷嬷出去。
见人走了,回头对着春柔就是一巴掌:“蠢得升天的玩意,被人跟着来了都不晓得,我提醒你多少次了小心慎敏那丫头,现在倒是好了。”
春柔哭着道:“奴婢一心为了大太太啊,奴婢不愿意嫁人,求求大太太了。”她才不要随随便便嫁给个管事!
德蕊被王氏扭脸颊,疼的哎哟,王氏骂她:“你个不省心的东西,去招惹慎敏做什么,能给你绣东西的丫头那么多,你非要选她!”
德蕊不过是想好好为难为难慎敏一下,这下是彻底搬起石头砸了自个的脚。
王氏都不给春柔睁眼,只是道:“安安心心回去伺候你家姑娘,等着日子我给你看好了,收拾好行李就出去吧。”
春柔眼泪都彻底流不出来了:“大太太,奴婢,奴婢——”
“晓得自个身份还不谢恩,英国公夫人给你赐婚,你还不知足了!”德蕊一嗓子给春柔骂过去,也觉得这人就是来坏事的,若非是她,明日慎敏肯定是绣不完的,必然是要被她好一顿收拾的。
“哭什么哭,晦气的要死。”德蕊抬脚揣春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难怪在这里不得母亲喜欢,在贤蕊那处也得不到重用,你就是个猪脑子!还不滚!当心我把你发卖了!”
春柔被踹的地上坐着,已然是泪雨涟涟,王氏也从她嘴里得到了些有用的东西,才说:“那管事家家境不错,上面两个姐姐已经许配了人家,你嫁过去就安安心心做管事主子有何不好,还不回去好好伺候你家大姑娘。”、
是在提醒她,趁着这段时间多给她弄点有用的消息来。
春柔哭着出来门,王氏拉着女儿:“德姐儿,如今罗世子和你大姐姐走得颇近,你必须得给我争气,你要明白,你身上还有英国公府邸的担子,你哥哥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你若有个好姑爷,你哥哥就有个好妹夫!”
罗琪琅这样的香饽饽,自然是能者居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