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浑身震了一下，然后扑通的跪在地上，将头埋在雪地里，悲壮的说着。

“是奴婢太过于痴心妄想了，还望夫人就到奴婢今日是在说胡话吧，要不，您罚我吧，奴婢定没有半句不是。”

纪安瑜强忍着想要将小溪扶起来的冲动，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做到平稳。

“我为什么要罚你？”

“因为奴婢痴心妄想，奢求些自己不该奢求的。”

小溪将头埋的更低了。

纪安瑜眼眸微动，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向远方，不去看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溪。

“难道奴婢之身就不能学医了吗？这是谁定下的道理？”

这一次小溪没有再说话，但是眼眸之中的悲戚之色却是越发浓烈。

“小溪，我对你怎么样？”

纪安瑜缓缓的叹了一口气以后，音色满是哀愁。

小溪为之一动，“夫人对我很好，对姐姐也很好，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好，所以小溪很感恩。”

“你和姐姐从小经历的事情，小濂曾敞开心扉，同我说过一些，而她舍得让你出来，跟着我舟车劳顿的，她的深意，你也应该能晓得，但是为什么，人前那样乐观的你，却把自己的心冻在那皑皑白雪之下呢？”

纪安瑜缓缓的蹲下身，轻轻地将小溪扶了起来，看着小溪眼眶内止不住打转的泪水，心头的皱起了眉头。

“夫人，小溪能被麒麟王府收留，被主子重用，被樊掌柜委以重任，小溪真的很知足的，这比起小的时候走到哪里都不被人们接纳，像个过街老鼠的感觉好太多了，也正因为是这样，小溪真的不敢贪心，害怕老天会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收走，小溪真的不敢贪心。”

小溪一边说着，眼眶里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答滴答的落在雪地里，融化一方冰雪。

纪安瑜将止不住啜泣的小溪轻轻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小溪的背，轻轻地安慰着。

“你们天生拥有的力量，是老天给你们姐妹两个的财富，那些人不接纳你们，那是因为他们恐惧，恐惧你们拥有的力量，才会不给你们留容身之处，可这一切都不是你们的错啊。”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缓了口气继续说着，“所以你不要心生自卑，你觉得麒麟王府收留了你们姐妹两个，是对你们的恩赐，但在我看来恰恰相反，麒麟王府因为有了你们，而更加完美温馨。你们的存在不是什么隐晦，而是一种温暖，你日后若是跟着我学医，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平等的看待着世界的一切生命，包括自己。”

小溪渐渐停止了哭泣，从纪安瑜的怀抱中站直了身子，眼底还狼狈的挂着泪珠，但是却不再像刚刚那般心事重重。

“那夫人刚刚为什么要……”

纪安瑜听着小溪的话，苦笑着伸出手擦擦小溪眼底的泪痕。

“那是想让你看清楚，如果我真的是那种特别在意尊卑的主子，对待你的态度就会像刚刚那般，但是实际上，我日常里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心知肚明，所以不要被那些世俗禁锢，我不在乎，也不想你们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