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低着头的纪安瑜一听到军师这话,不由得心头一跳,有些吃惊地偏过头看向段轻鸿,果然不出所料的在其眼中扑捉到一丝坦然。
段轻鸿自然而然的迎上她的目光,本就如深井一般深邃的眸子,此时正闪耀着不知名的光芒,仿佛在对她说着,看吧,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丝毫意外。
纪安瑜眼中闪着崇拜,自家夫君真是神机妙算啊,刚刚就那么一瞥就能想到军师接下来的打算,这高深的本领,她真是望之莫及啊。
段轻鸿沐浴在纪安瑜的崇拜里,眉梢微扬了些,眼中的神色更是耀眼,让那些一直偷偷看着他的小女子们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她和段轻鸿这隐秘的思维交流不过就在转瞬之间,下一秒纪安瑜便收回了目光,同在场的其他人一般,将目光锁定在站在大殿中的军师身后,一脸的看好戏神情。
“启禀皇上,在下经由刚刚那位郭兄提点,思前想后,确实觉得在下送给皇上的寿礼不是很合适。”
军师面容真挚,看不出半丝异样,仿佛刚刚在殿上严词厉色之人全然不是他一般,说及此处顿了顿以后,朝着后面招了招手,随行的大汉便从怀中取出一个由金黄色的纸包裹着的东西,送到军师的手上。
他接过以后,将那东西双手举过头顶,低下了头继续说着,“但是幸好在下早有准备,本想在最后的时候当做一个惊喜送给皇上的,但是现在看来,还是此时奉上给皇上更为合适一些。”
在场的众人看着军师手上托着的东西,都是纷纷侧目,想要一睹其真面目,却不想军师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一时就是让人看出个所以然来。
人在面对未知的东西时,总是充满恶意的怀疑,一如现在,坐下的群臣又开始纷纷的讨论起来,眉眼之中大多都是鄙夷之色。
坐在纪安瑜左边的一位大臣朝着自己身后的官员侧过身子,虽说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也足以让周围的人听个明白。
“藏的那么严实,故弄玄虚,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身后的那个大臣一脸的尖酸刻薄,立马接话道,“是啊,刚刚那种在大街上就能买到的廉价玩意儿都能呈给陛下,想必这个也好不到哪里去。”
与这两个大臣交好的另一个官员,官位比之二人要高上一些,说起话来也更张扬一些,故作理解,实则阴险的插话道,“理解理解吧,毕竟巫溪国不像咱们南渊国这般富饶,没准儿人家真的已经尽力了呢!”
“哈哈哈……”
纪安瑜听着身边的这些碎碎念,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看着殿下将这些污言秽语尽数收入耳帘的军师,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她不由得在心头叹了一口气,身为高位,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所以军师才会练就这一副永远都是风轻云淡的面孔吧。
而坐在她身边的段轻鸿也是一样,习惯了将自己的真是情绪隐藏在那副冰冷无比,生人勿近的面孔下,让人捉摸不透,也就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