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点点头,“没错,”她歪头想了想又道:“不过这里的大夫大多涉猎广泛,例如谷药子先生,什么伤都能治,不愧是神医。”对于这位救命恩人,她着实佩服得紧,古医博大精深,她还需要学习更多,哪怕在凉城,她也经常探访凉城名医,学习古代许多医学奥妙之处,不耻下问。如今,也是大有获益。
云溪本想说,“在我心里你才是最棒的,南越时候你不是救了许多人的性命,包括我的。”
可是转念一想,南越的记忆现在对于洛雪而言,大约不够舒服,如今好容易只有这样好好和她说话的机会,还是不要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走吧。”他拉着洛雪离开,本来只是单纯过来看看栀子花,好提醒她,记得看见这花就要想起他来,没想到意外得到了这么多小故事,让他对洛雪又了解几分,这种小秘密只有他和她知道的归属感和占有欲让他极为满意。
洛雪不知道这人突然为何这样开心,嘴角的弧度越开越大,不过她也不多问,省得他还自作多情地认为她还是关心他。遂干脆跟上他的脚步,一路上听他说些江湖趣事。还有南越皇宫里的旧人。
临到隔壁云溪的住处,洛雪抬头看了眼巍峨的牌匾,问道:“你”本来想问,你这样跑到北蔡一待就是半年,可会影响南越局势,不过转念一想,她何苦问这些让自己不舒服,原本她就不愿意云溪问鼎权利巅峰。于是转移话题道:“萧寒和洛媛就这样暴毙在宫中,也没有人怀疑什么吗?”
许久未提及萧寒和洛媛二人的名字,如今念出口,莫名有几分生涩,一别一年,南越的人和事大约都离她很远了。远的就像上辈子发生的事情。那些伤痛不安,那些失去的亲人、得不到的感情都在角落里蒙上了灰尘。如今她每逢洛君麟忌辰,已经能忍着悲痛佯装平静地上一炷香,问一声:“爹爹可好?”
云溪带着她走进府邸,入目格局却是让洛雪一惊,只听云溪在耳边道:“萧寒沉迷女色,不理朝政,谁劝阻都不听,一众大臣都寒了心,就连元老大臣都气得不上朝了。萧寒猝死,李太妃为了稳固势力,快速将他下葬,扶立新帝继位,当然也没有多在意他是如何死的,一个死在嫔妃床上的皇帝,又有几个人会在意?”
洛雪不语,萧寒的事情青青早就告诉过她,如今再问,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罢了。她沉默地打量园中布局,神色渐渐恍惚,这里真的很熟悉,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云溪渐渐落到她身后,洛雪却恍若未觉,甚至无视了身后灼热渐渐变深的目光。
“这里”
“这里是按着无情宫中你的别院设计的,一花一草,我都命人尽量还原。我每日住在这里,看着院子里哪怕一颗树木,都能想起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想到你就在隔壁睡着,心中也算慰藉几分。”
云溪惯会玩弄这样的把戏,他一向看得透人心,她在他面前总是透明得无所隐藏,所以他总是能抓住她内心深处的感情纠葛,一击即中,让她心生悸动,如同此刻。
洛雪微微仰头,逼退眼中的温热,背对着身后的高大身影,心中五味杂陈,“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当初在无情宫中,她失去了自己深爱的爹爹,和他几乎反目成仇,那样的记忆算不得美好,不知道他却为何要将那里复制过来,搬到北蔡。
云溪靠近几步,温热的胸膛几乎就要贴近她的后背,他深情得可以溢出水来的声音从头顶倾泻而下,“值得!”他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肩,下巴搁在她头顶,用一种守护的姿势,“你不知道无情宫对于我而言的意义。我自小就没有母亲的保护,在南越受尽欺辱,后来遇到师父和师兄,师父授我武功,师兄护我安生,我们一手创立了无情宫,年少轻狂的时候,总是想着能有所成就,我的目标,我母亲的恨都是我前进的力量,可是”
他忽然声音低落起来,“后来我师父举剑相向的时候,我我杀了他”
他感觉到手中的肩膀狠狠一抖,随即怀中的人儿转过身体,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他以为她是对他亲手弑杀师父的举动不耻,却没想到她眼中泛红,问他:“你师父为什么要杀你?”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似乎想要温暖他的心,追问道:“你师父不是在你落难的时候救了你吗?你师兄”她想起那个笑得放荡不羁的男子,清风,人如清风袭来,舒适温暖,“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云溪眼中难得的露出几许脆弱,他牵着她的手走向花园中的小亭子,这里的布局和当初云溪借酒消愁的地方一致无二。他让她坐在桌边,自己在旁边落座,黑漆漆的头就这样靠在她肩膀上,虽然瘦弱,却承受了他所有痛苦不安的回忆,抚平他的不堪难过。
“我师父是南越先帝的人”
洛雪一惊,身子却没敢动,任由他靠着,“怎么会?他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