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如同孩童般尖细的声音传来,“你听,这是百灵鸟的声音,他在跟你说话。”背对着洛雪的云溪,面上面无表情,一派淡然自若,口中却绘声绘色地表演着,“美丽动人的洛雪姑娘啊!赶快来陪我聊聊天吧!这里的景色多美呀!树林郁郁葱葱,庙宇巍峨宏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一切多么祥和呀!快快松开你的眉头,打开你的心灵,跟我一起对话。如果你生坏人的气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哎呀呀,赶快笑一个吧,好不容易逃出皇宫这个牢笼,难道你又要把自己锁进心灵的牢笼?”
云溪想,可能穷其一生,他都没有做过这样丢人幼稚的事。掐着嗓子模仿孩童的声音。只为了缓解身后之人的心绪杂乱,只想让她放松平静。洛雪确实没有想到平日里精于算计、一丝不苟的云溪,居然能放下身这样逗她。刚刚的争吵和心痛,仿佛随风远去,洛雪,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下一霎那,却又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暗暗怪自己:明明已经决定,再不关注他的感情一分一丝也好,今日却出了这么大的糗,轻易地被他挑动心扉,又哭又笑的,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听到洛雪的笑声,虽然只有一瞬间,云溪仍然很开心。总算没有白费他的一片心思。还不等云溪转过身去,身后传来洛雪听似正常的声音:“既然今天,你,不想说正事,那我就先回去了。青青她们应该已经回到了住处,如果看不到我又该出来找我了。”洛雪脚步匆匆的离开。云溪终于转过身来,微微拧眉,看着洛雪离开的身影,暗然失色。
在他过去这么多年的生命里,对于所有的一切都是算计者,掌握着。唯有洛雪是个意外,对她,打不得,骂不得,爱不得,恨不得。可偏偏他就像中了毒一样,拿得起,放不下。不知为何,这一刻,云溪突然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这个女人会成为他一生的劫,避无可避。
洛雪刚刚回到住处,青青就一脸焦急的找出来,见到洛雪出现在门口,才大松一口气。“洛娘娘,您跑哪去了?刚才趁你睡着,我们三个出去查探一番,发现这里明面上,一派升平,内里却波涛汹涌。不安全的地方太多了,没有我们陪着,你还是不要一个人乱跑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可怎么办?”洛雪心里安慰,轻松的笑:“我一觉睡了大半天,醒来不见你们三个,所以出去找了一下,同样的,我也怕你们出事情,特别是茶色那丫头莽莽撞撞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抓了把柄,现在不比宫里,我们刚刚初来乍到,一切都还不熟悉,万一落入了什么陷阱,那就糟糕了。”
青青还没说话,茶色就咋咋呼呼地扑了过来,抓住洛雪的手臂,一边摇晃,一边大喊,“洛娘娘,你怎么能趁我不在就说我坏话。我什么时候就被人抓住小辫子给您闯祸?你可不要乱冤枉人。”洛雪被她这一翻轰炸,弄得晕乎乎的。只觉得耳边有一万只小蜜蜂在嗡嗡嗡的叫,不禁伸手揉了揉额头,捂住耳朵,求饶道:“好了,我的茶色姑娘,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耳边咋咋呼呼的,我的头都被你吵得痛死了。”
这时候,白白抱着褥子走了进来,显然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她笑着说:“洛娘娘,您可别理这个丫头了。她今天输了赌约,心里很是不高兴。”说完就抱着褥子进了房间,去收拾起来。洛雪诧异的看向青青,问:“什么赌约?”
青青瞥了一眼老大不乐意的茶色,就像是没看到她威胁的目光一般,转头对洛雪说:“咱们这院子,简陋的很,什么东西都没有,下午我们三个就趁着您睡觉睡着的这会儿工夫,打赌分开去搜罗些东西,给屋里添置一下。白白寻了褥子和一些简单的用具,我找了些伤药。嗯,我们不所不能的茶色姑娘什么也没有捞到。”茶色撅了撅嘴,喊了一嗓子:“那个白白找的东西是咱们用得上的,你弄来那些瓶瓶罐罐的又有什么用?你这不是在诅咒咱们娘娘会受伤?”
青青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不屑一顾:“就你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难怪就空手而归,咱们娘娘用不上,可这院子里不是新来了一个答应吗?那位受了伤,可不得娇养着,这娘娘还拿她有用处呢!”洛雪闻言,神色一动,问道:“她已经搬过来了?”
青青颔首,“在您出去的这会儿,已经有人收拾了东西,把房间整理出来了,现下,估计正在休息呢,娘娘您要去看看吗?”洛雪思索了下,摇头道:“今天就算了吧,先晾她几天,我自有用。如今出了皇宫,咱们得把慈安寺里的情况先摸清楚再作打算。这些日子大家都谨慎些,不要被人寻了错处,能用金钱解决的地方,就不要吝啬银子了。”
青青点头称是,过去扶着洛雪朝室内走去,只留下茶色一个人,在远处撅着嘴瞪着眼睛,一脸不服气的摸样。真是见了鬼了,明明她这么口齿伶俐,聪明可爱的,怎么会输给了白白,还有青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