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府医尽然真的退后几步跪了下去:“小人无能治不好洛姑娘的病!”说着就磕了一个头。
“什么病?”萧信怀抱着洛雪,温热的体温渐渐从肢体消散,随之而来的僵硬让洛雪忍不住安慰:“我没事!”
萧信摸了摸她披在身后的长发:“有我呢?”
温柔的话语传来间,洛雪灼灼逼人的神光闪了闪又深邃了下去,这熟悉的语句她仿佛在哪里听过,可是身旁的人已经换了。
就在这时府医缓缓的说出一句话,吓得一旁的小婢女失手打翻了托盘。
那是一句:“回王爷的话!是时疫!”
“可是当下最流行的时疫?”萧信悲痛的闭上眼,一滴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
然而府医的回答却是肯定的:“回王爷的话,那是自然!”
“送我回洛府吧!我不想连累你!”洛雪主动推开他。
萧信却揽住她:“羽儿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狐死首北丘!我哪里来的自然要回哪里去。”
“好!我会常去看你的!”
说完他挥袖招来几个仆人,顿时洛雪眼中的神色都在脸上过了一遍,有高兴、有悲伤、也有悔恨。
但是再多的表情都稍纵即逝了,在仆人的搀扶下她缓缓的走出这个她只呆了十几天的地方,然而她看不见的是萧信脸上的表情。
时间退回萧信刚下早朝,萧寒身边的太监就拦住了要回府的萧信。
他前脚迈进御书房的门,便看见软天监!欧不!御林军统领云溪跪在大殿中央,周围各种珍品瓷器碎了一地。
他的皇兄正发着脾气怒吼:“云溪!你给我看看现在有多少人参朕病入膏肓,不能人事的折子,若不是洛媛,朕是不是要被全天下人耻笑啊!”
哗啦,一个琉璃彩的花瓶应声而碎,跪在大殿中央的云溪依然低着头,敞开的衣袍让萧信隐隐觉得压迫感,这不是一个文臣应有的气场。
但是从最近的捷报来看,云溪带领的御林军暗卫制造了户部侍郎二公子的正妻大义灭亲案、礼部侍郎惨死自家和洛太尉私自摞用税银牵扯出缉查令等足以看出,云溪就是一把刚出鞘的刀。
萧信看向云溪的眼微眯,满地的渣滓他弯腰捡起几块,奇怪的是这些渣滓没有一处离云溪很紧。
心神领会间他朝自己的皇兄拱手作揖到:“臣弟参见皇兄,吾皇万岁万万岁!”说着便行了一个大礼,他皇兄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时要是不躲着点走,恐怕连他这个亲弟弟也要遭殃了。
“免了吧!城郊的时疫怎么样了?”站在书桌旁的皇帝理了理衣服。
“回皇兄的话,病情没有控制住!好有点……”说着萧信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萧寒一掌拍在书桌上:“干什么吃的!朕从国库里拨款三万白银居然还控制不住时疫!萧信萧信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萧信低垂着头和云溪跪在一起,许久都不曾言语。
突然皇帝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听说媛儿的三妹在你府上?”
“回陛下是的!”萧信如实回答。
“听说她行医多年医术了得,能否让她进宫为朕看上一诊?”说着皇帝灼热的视线就落在他的头顶,看的他全身一阵颤粟,他这个皇兄后宫佳丽三千人,却还不满,经常临幸各类宫女。
完事儿直接赐死,要是落羽落在他的手里恐怕就此没了,哪怕落羽是洛太尉的干女儿,说到底不是亲的。
萧信还没开口,云溪却抢在他的前面:“回陛下的话,神医不日抵达皇城,还望陛下不要心急,此次一定马到功成喜的贵子?”
“既然这样,那朕只好等上一等了!朕乏了,你们跪安吧!”说着皇帝就坐龙椅上疲倦的揉搓着面颊。
萧信起身的时候与云溪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异口同声道:“臣等跪安!”
云溪与萧信一同出了御书房,天刚刚亮,晨光弥漫在皇城内安静的环境里。
就在云溪往御林军方向走时,萧信先行一步将他拦截下来:“你与羽儿真有婚约在身?”
“我与羽儿如何?王爷还不知道吗?”冷冷的声音传来,他擦身走过萧信身侧。
等萧信还想问点什么时,云溪已经走远了。
看着云溪没落的背影,萧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还是辜负了羽儿。
刚进了洛府,她就直径去了海棠苑。
吱嘎,修长的素手推开雕花门的一瞬间,熟悉的陈设占据了她视线。
“小姐!”青青激动的扑进她的怀里。受不住力道的她身形颤了颤。
睡在她床上的落羽惊坐而起:“恩人!”哭喊间落羽已经穿鞋下了床,衣服都未穿好批了一件外套便走了过来,与她和青青抱着哭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