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他在满室烟气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今晚到底要不要留下。
老天似乎在故意捉弄他。
盛高扬发消息问他事情处理的进度,如果搞定了就带过来看看。
还说最近连楚风都不带着大肚子的翟青青到处炫耀了,应该轮到他上场了。
生活里的各种事情,乔喆皓从来都没有那么昂扬的斗志,更不会想要去炫耀。
可是现在,仿佛全世界都知晓他根本搞不定叶春妮,屏幕上的每个字都咧着嘴对着他大肆嘲笑。
他提到过很多次,软的硬的,他妈妈却仍旧乐此不疲地干预两人的事情;乔佳情最近倒是不插手了,却摆出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模样;这不,在调查中出力最多的盛高扬,也有了名头看他笑话。
什么时候,他们齐齐汇聚着就是为了见证他的无能,撕裂着他的伤口嘲讽一通了。
他就是无能,他就是办不到,能如何?
想看就给他们看好了,如果痛到极限能让他忘了,能让他放下,能让他义无反顾地往后退。
乔喆皓耸了下肩膀,甩开他的手,往沙发角落里走去。
早在他进来的时候,身边美女环绕的陶逸飞就一眼瞧见了他,全身肌肉僵硬,好像进入到备战状态,纸牌扔在茶几上,直勾勾盯着他。
从陶家会馆那次算起,两人快有一个月没有碰面了。
楚风坐在他左手侧,聚精会神地盯着纸牌,口中念念有词,又不停催促他出牌,全然陷在玩乐的世界里。
翟青青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终于到了行动不便的地步,再也不缠着他一块参与聚会,安心在家待产。
他重掌想念已久的自由,掰着手指头计算多久后又要面临失去——翟青青说了距离预产期十天他要寸不离身地伺候,岂不是只剩四十几天?
早在重获自由的那天,楚风已经把接下来的日子都规划好了,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直到旁边的沙发一凹,楚风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嗨,什么风把你刮过来了?我楚风可没这么大的面子。”楚风阴阳怪气地说着。
最近这群人不知都在抽什么风,尤其是乔喆皓。
离个婚好像人间蒸发了,大小聚会看不见人影。前面一段时间,他按照老习惯每次都约,基本未得过回应。
怎么,这次聚会不是他攒的局,不在他的地盘,还有人能请的动?
乔喆皓大咧咧坐下来,目不斜视,从茶几上拿了空杯子,扫过桌上摆放的几瓶酒:红酒、白兰地、威士忌……一一看过度数,倒了最烈的,大口灌起来。
“切,过来买醉啊!待会可没人送你回去!”楚风讽刺道。
“哈哈,看来在家受气了,怪不得今天愿意出来。”盛高扬堵在一旁添油加醋。
一掌拍过去的时候,他就看见他身上的伤,现在头上那临出门前换成的创可贴更是一览无余。
“什么意思?在家受气?谁给他气受?”楚风扔了牌,往乔喆皓身边靠了靠,一脸八卦相。
盛高扬瞟一眼乔喆皓,一口一口灌着,对他这句话好像没多大反应,随即乐呵呵道:“你们都不知道?咱们乔大少也是要做爸爸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