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房间里，任姿洁自然还会揪着刚才看见的一幕不放，不依不饶逼问着，侧着身子盯着半掩着的门，希望叶春妮没有走远，希望他的真心都能被她知晓。

叶春妮却害怕被发现、被耻笑，从洗手间走出的每一个脚步都很轻盈，每一个动作都很轻微。

“你想多了，我不可能再爱她了……”乔喆皓低沉的嗓音飘出来。

后面说了什么，叶春妮没有听清楚，前面在说些什么，她也没有听见。

像炸弹在身边响起，她脚步踉踉跄跄，身子跌跌撞撞逃离着。

“不可能再爱她”，是什么意思？

爱的她是指谁？难道真的是她吗？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在这样的时刻，在两人放过无数狠话互相看一眼都带着满满的恨意的时刻，在她全然无所期待和希冀的时刻，她不能接受这样一句表白。

可是很快，就在刚掠过三楼的小客厅那一瞬，她便一笑而过。

又忽然明白，他口中的那个“她”再怎么也不会是她。

幸也不幸，她已懂得了什么是爱。爱过人，也被人爱过，爱一个人时那不经意间流露的眼神和神情她全都明白。

乔喆皓在看她时除了带着原先的冷漠和疏离，还多了一份愤怒，和张乐迪眼里的柔情全然不同。

她不是自欺欺人，是寻觅不到也不敢相信。

爱她，更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一次次伤害她。

“什么叫不会再爱她？付出的感情也像泼出去的水，不能说收回就收回的，你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如果能做到这一步怎么会痛苦多年？”

任姿洁端起叶春妮倒的那杯水，还是温的，拿了药丸一并递到他面前。

乔喆皓坐在床上，没有挂水的手捡起床头柜上的烟，叼在嘴巴里拿着打火机点着，动作流畅，重复了几次却都没点燃。

“还在生病就少抽烟……”

“我们两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算我求你。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她有喜欢的人了，我答应过她生了孩子就放她走，她会开始新的生活。”

好容易点着了烟，乔喆皓贪婪地吸着，像瘾君子拿到了心心念念的注射剂。

一团团烟气勾勒着他好看的侧脸轮廓，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晕着光影，整个人都颓废异常。

“我并非一定要插手，只是不希望看见你们彼此折磨……”任姿洁又把杯子往前递了递，始终不见他伸手接过去。

“不存在互相折磨，她早已不在意我，我会忘了她。你跟我回公寓住吧，我承诺家里不会有人来惹她清闲，让她安静地养胎。”乔喆皓嘴上叼着烟，接过她递来的药丸和水杯，听话地吃了药。

母子俩聊了一会儿，任姿洁的话题停留在乔喆皓和叶春妮身上。

乔喆皓有话必应，语气很轻，态度很淡漠，好像看开了一样，只是身上笼罩着的落寞谁都感受得到。

李嫂在准备晚餐，厨房间香气四溢，新鲜的配菜切好，红红绿绿地堆放在大大小小的瓷碗里，灶上咕噜噜炖着浓汤，锅里的鱼刚翻身漫出清香。

叶春妮在院中漫步，手机放在口袋里，白色耳机从胸前的蝴蝶结穿过塞进耳朵里，嫩黄色的连衣裙衬得她气色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