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喆皓垂着头,一丝不苟地帮她擦了一遍又一遍。
他情绪一瞬变得低落,她对张乐迪的在乎让他万箭穿心、芒刺在背一样难受。
“春妮,你不是爱说谎的人,告诉我实话,他是不是在威胁你?”张乐迪不甘心地继续发问。
他紧握的双拳蠢蠢欲动,仿佛只要听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立刻就能招呼在眼前这个欠扁的男人脸上。
乔喆皓把湿纸巾往桌上一扔,以舒服地姿态靠在椅背上,左手搭在叶春妮肩上,右手把玩着她纤小嫩滑的手,慵懒地开口:“张先生说这话可真有意思,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笃定我在威胁她?”
“乔先生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明人不做暗事,有胆做没胆承认么,你是不是男人?”张乐迪不客气地挑眉回应,全身肌肉紧绷,已经进入待战状态。
“我是不是男人,春妮腹中的胎儿能很好证明。至于我是否做了坏事,春妮最有发言权。”他转脸望着叶春妮,嘴角勾着浅浅笑意,双眸蕴含着宠溺的光。
“张乐迪,你真的误会了,我确实是心甘情愿跟他回来的。”叶春妮左手紧紧抓住膝上的包包,指甲深深嵌进去,那似乎变成了她说谎的力量之源。
“他做过那么多对你不利的事情,你之前反抗那么强烈,还接受了我的求婚,现在你跟我讲你心甘情愿回到他身边,你要我如何相信?春妮,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去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事实。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很难接受。是我不好,辜负了你的信任和感情,但请相信我原意并非如此。我……”
包包被她抓得变了形。
她即便再努力也做不到言语平静,眼睛里的水气一圈圈散开,金豆子似乎说掉就能掉。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春妮,跟我回去。我们不是有很多规划吗?我们说过的,等你生下孩子就结婚,婚礼你想要在哪儿举行,室内还是户外,西式还是中式,或者要旅行结婚?刚好回到上海,晚上我领你去见我爸妈……”
张乐迪那么笃定她在演戏,却还是心慌了,打好的腹稿一个字都想不起,口不择言地说着。
他不怕她演戏,她怕她入戏难出。
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排斥乔喆皓的接触?任凭他帮她擦手,任凭他拨弄她的头发,任凭他随便挽她牵她……所有他不敢贸然的举动,乔喆皓怎么能理所当然地做了个遍?
他不怕从没走进过她的心,只怕付出所有努力的他最终还是比不过伤透她心的男人的毫无作为。
“亏得张先生还是医生,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懂去检查治疗么?春妮不是说了,她是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你与她之前过家家一般的求婚已成过去式了。”
乔喆皓已经在竭力忍耐,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插了嘴。
接受他的求婚不过几天,他们就有了计划?等她孩子生下来举行婚礼,难道想要他的孩子去参加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婚礼?
叶春妮忍不住拿胳膊肘撞撞他,被他含笑勾住。
宝蓝色的纱裙和宝蓝色的领带靠得那么近,浑然一体的视觉,那刺眼的光芒从未消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