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层层地停下来,人潮走了又来,叶春妮占据了电梯里最佳的位置,背部靠在角落里,面前有高大的男人遮挡着汹涌的人流。
倘若不是事先说好的一场演戏,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的叶春妮一定还会继续遐想下去,直到冰冷的现实毫不犹豫地把她击碎。
她攥紧的小拳头里细汗成滴,在乔喆皓环住她的肩膀走出电梯时趁机往裙子上抹着。
如果被他看见,那伪装的冷漠和不在意一定会被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吧?
偏偏,乔喆皓就是这样细心,一把捏住她汗湿的小手,从裤兜里找了纸巾帮她轻轻擦拭着。
他还有携带纸巾的习惯?
叶春妮不敢细想,往回缩手,被他紧紧握住:“别动!这条裙子多贵你不知道?就这样弄脏了多可惜!”
都说女人是听觉动物。
在感情里不自信的女人从来都只敢相信听见的话,她又轻笑着接受了。
的确,裙子很贵,她并不重要。
是不是只有她从世界上消失的那刻,这颗千疮百孔的心才能彻底死去,才能不被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撩拨并催生遐想?
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
在感情里不自信的男人从来都只敢相信眼睛看见的,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他已经没了奢念,不敢相信她手心攥出的汗都是因他的靠近,固执地把这当成和那些留下的泪一样的存在,在为另外一个男人而紧张而不舍而眷恋。
此时,他觉得自己像被爱情所愚弄的傻子,明知道她对他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还上赶着送来他的尊严和人格,任由她无限制地踩踏。
可他能怪谁,他情愿的……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过去的他,一定不会想到,有一天,他愿意扮演这样的角色,只是为了多个理由在她身边多待一会儿。
他终归要走,他必须要走,只是总是在下定决心后还想多留,哪怕一小会儿也好。
她全然相信他在演戏,不然这样温柔地帮她擦手又轻轻牵住她的男人是脑子坏了么?
相约的咖啡馆就在几米之外,张乐迪从宿醉中醒来回复了短信,就马不停蹄地洗漱前来赴约。
仿佛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约会,截至目前,咖啡已经续过几杯,就要疼得炸裂的大脑被浓郁的咖啡因刺激得越来越清醒。
于是,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煎熬,一颗心跳得愈发焦灼。
他挑选视野最好的靠窗的位置,以便于能一眼望见从电梯间走来的她。
可,在等了长长的几个小时后,在成千上万次抬眸远望后,在终于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却不敢认了,或者他宁愿自己瞎了。
乔喆皓一手拉着叶春妮的手,长指勾起她散落的发,温柔地别在耳后,垂着眼睛深情地凝视,随后在她额头上落下浅浅的吻。
叶春妮着急地后退被他结实的双臂环住,四目相对、火花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