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进门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坐在沙发里蹙着眉头第三次拨打乔喆皓电话的她,不就是生活里常见的母亲形象么?
乔喆皓朋友不多、爱好不广,她猜得没错。
过去无数次的经历告诉他,酒不仅不能解愁反添新忧,他不是记不住,只是享受喝断片后那一瞬的解脱。
今晚又是如此。
来到盛高扬的俱乐部里,意外地发现没有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他一个人坐在宽敞的包厢里喝到酩酊,灌酒的速度仿佛沙漠里跋涉的旅人找寻到甘泉。
盛高扬从店员处得到消息后往这边赶,他不是个爱自找麻烦的人,也不会像楚风那样八卦到关心每个朋友的情感进展。
乔喆皓又是个例外。
几次让他帮忙查资料,加之盛天美和乔佳情的嘱托,他的好奇心已经被最大限度地激发。
盛高扬走进包厢的时候,茶几上已经有了两个空酒瓶,还有三瓶打开了的酒,乔喆皓一手攥着杯子,一手夹着烟,头也不抬,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酒瓶子
仿佛他的世界狭窄得只剩下他自己和仅属于他的悲伤。
他疯狂地想要把自己灌醉,哪怕只是暂时的逃离。
那把他罩得无所遁形的失落和绝望压迫得他喘不过气,那从未停止过跳动的心每一次的律动都让他痛得难以呼吸,那该死的拾起不易舍弃更难的感情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很可惜,他今晚的酒量竟然比平时要好,脸颊脖颈泛红了,双眼迷离了,心跳加快了,身上滚烫了,意识却一点也不模糊,该死地清醒着。
折磨也更加剧。他比刚才更能时刻体会。
包厢里不时变换的灯光垂下来,在墨黑的茶几上投射出清冷的影子,在他发直的视线里会摇曳出那个女人冷漠的面容。
都说男人薄情女人专情,为什么在他这里都变了?
他要么不爱,要么爱了就难出来。
可那个女人,当初那么轻易爱上他后来又那么轻易放手了。
盛高扬在他身边坐下,没有讲话,倒了杯酒陪他喝。
在他身边多年,了解他太多情绪都抑制着,太多心事都装在心底。
不是所有人都能体味爱情的喜悲,正如不是所有人都能一生顺遂。
这样的人是幸运的,至少盛高扬还没有遇上那个让他死心塌地爱上、愿意放弃所有的女人,他还在花间流连着,不是不想浪子回头,只是没有找到能靠岸的港湾。
就这一点而言,他觉得陶逸飞和乔喆皓是值得他羡慕的。
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迷离得很,盛高扬碰了下他的杯子,唇角轻扬,乔喆皓眼眸转转视线再次回到了手里的酒,又是一杯下肚。
浓烈的酒精在他体内翻腾奔涌着,咆哮着赶走难过的悲伤,摧毁不该有的思念。
一人独酌难醉,两人对饮易酣。
最终,乔喆皓还是喝醉了,很安静地窝在沙发上睡着,清朗的面容上绽出释然,没有狼狈地吐过,没有意识不清地喊过谁的名字。
盛高扬接通了时不时会响起来的手机,让任姿洁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