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情还是假意，她记住了所有的好。

但更多的是他的不好。

他残暴地夺走自己的第一次，他朝她吼叫、摔东西、把别处受到的气狂暴地撒在自己身上，他在旅行时和别的女人鬼混，出轨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一脸冷漠让自己打掉孩子，他说不要喜欢他那样的男人，他只是把婚姻当成游戏……

这确实是场交易，是个游戏，只是她当真了、入戏了，在结束的时候想要回味，在离开的时候想要回去，在彻底心伤的时候想要逃离。

因为她当真了，所以不希望再跟他扯上关系，不要赔偿不去报复，只想永永远远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如果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她或许能做到真正的祝福。

穿习惯的衣服丢了找不回去，还能再买一件、两件、几件，世界上有那么多比自己还要合适的女人在，他都会习惯的。

不知道具体是梦见了什么，睡梦里的她眼角渗出泪，无穷无尽地淌着，滴滴都涌动着莫大的悲伤。

她一定后悔过，在感情懵懂的时候遇上了这样一个男人，还怀着这个坏男人的孩子不舍得打掉。

她也曾想过，他的孩子长大后会不会继承父性伤害无辜的女孩子，亦或是要替他父亲还债饱尝感情之苦。

孩子是硬塞给她的，她没能拒绝，却当成比生命更重要的，任谁都别想夺走。

乔喆皓也是太累，靠在门上就睡着了。

一清早刘阿姨出门赶早市看见睡在外面的男人吓了一跳，见他不像个流浪汉拍拍肩喊醒。

血丝漫布的双眼写出他的疲惫，无力地撑起酸疼的身体，乔喆皓见旁白的门开着，客气地打了招呼。

他在公寓住了三年，在别墅住了更久，也没见跟哪个邻居主动打过招呼，为了叶春妮，他强硬地改变了自己。

刘阿姨警惕地问了几次他是谁，为什么睡在602的门口，乔喆皓眯着惺忪的眼睛，顿了几秒钟，说他是叶春妮的前夫。

叶春妮的前夫，岂不就是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

刘阿姨虽然没能从叶春妮口中获知前夫的只言片语，却也能猜出要么是不幸过世要么是两人感情差到极点，不然怎么会闭口不提？

眼前活生生的男人，条件看上去还不错，刘阿姨虽然有些眼花了，关键时刻还是很管用，上下打量着，揣摩着更多的信息。

除了初见叶春妮父母时，乔喆皓并未在任何长辈面前展现这样的低姿态，弯着腰对刘阿姨的问题基本有问必答，仿佛被拎到办公室检查背诵的小学生。

问了几个问题，刘阿姨刚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和同情，却又想起礼貌又爱笑的小张，想必三人之间有段难缠的感情，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插手，拉了购物车走到了电梯口。

戛然而止的对话让乔喆皓感到莫名其妙，他老老实实回答了邻居阿姨的话，想问的话还没开口怎么能走？

大概生了几秒钟闷气，他开始按门铃没有回应，敲门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