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妮迟疑间,小安迅速上前打开门,声音刚发出来就像被人突然点中哑穴,嗓音堵在了嘴巴里。
她转身回望叶春妮,满脸都洋溢着灿烂笑容,即便右手捂住了嘴巴也能猜想到那上扬的唇角高高撩起。
叶春妮瞪起眼睛看她,没能理解她的意思,刚欲张口问她,就见她心急火燎跑过来,尖声叫着:“先别进来,让我给春妮整理一下!”
小安以三下五除二之姿,双手快速给叶春妮理顺了些微凌乱的头发,又把她从床上抓起来转着圈给她整理衣服。
叶春妮满脸惊惶,接二连三发问都没能得到回应,心头的疑惑更重了,小安这时从包包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粉饼打开盖子就要往叶春妮脸上扑。
这个像玩偶一样被她玩弄着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小手抓住在她脸上胡乱扑着的粉饼,问道:“小安,你究竟在搞什么?刚才敲门的是谁,为什么不进来?”
她推开小安不管不顾又要凑上来的粉扑,踩着拖鞋走向门口。
小安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把她拉回来,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绽放在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充盈着不解的双眸瞬间被绚烂的红色塞满,大脑更是陡然变空。
这辈子总共的收花次数,一只手便可数过来。
在花店上班的小安送过她两次,乔母昨天探病时带来又被她转赠出去的,如果非要再找一次是小时候同村几个小孩子在田间玩耍有个小男孩送她一束小黄花。
大束红玫上方露出了身着黑色衣装系了领带的英俊男人,深情款款的瞳眸暖暖望向她,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他肩膀身后,探出了几颗脑袋,慢慢地又聚起了人影绰绰。有刚才来过病房的小护士和郭振振,还有纯粹围观的病人和家属。
比张乐迪要矮上几公分的郭振振晃着脑袋出现在他左肩上方,笑容可掬,煞有介事地玩味着张乐迪和叶春妮的神情。
叶春妮一双小手攥在了一起,心里好似洒了好多调味品,说不清楚是怎样的五味杂陈。
眼前的情形,她再怎么迟钝也一目了然。可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她并没有想好。
张乐迪不打算再给她更多时间去思考去拒绝,也觉得没有必要给自己留下更多时间去筹划准备,他迫切需要向整个世界宣示对这个女人的爱意。
眼睛里射出炙热如火的光,鲜艳的红色离她更近,同时靠近的还有那张俊俏的面庞和缓缓启开的薄唇。
叶春妮一颗心倏然猛跳不停,那分不清多少朵的红玫像一团正在燃烧的火朝她扑过来,像怪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
张乐迪明明一字未讲,她却脑补出接下来他就要吐出来的字眼:春妮,我们在一起吧?
是不是所有女人临此情景都会把自己幻想成故事里的女主角?连她这样一个再奢求和期盼爱情和婚姻的人也是如此。
好戏刚刚拉开帷幕,看戏的群众却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越发鼎盛,仿佛都凑在她耳边讲那样刺耳。
“春妮”,张乐迪用蓄满了柔情和磁性的声音喊她,听得她头皮发麻、心里发憷,心里砰砰跳响像擂起战鼓。
意思虽然明朗,但他还没有开口表达,如果现在张口拒绝,是不是不会让他那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