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乔喆皓喉咙抽紧,从未有过的紧张感罩住他,“叶春妮,不准你做傻事。你冷静下来,我马上过去。”
乔喆皓鞋子顾不上穿,赤脚踩在地上,仿佛身上不再遭受病痛折磨一般,健步如飞地往门口大步迈着。
“我刚讲的话你究竟有没有在听?你过来是要帮我们母子俩收尸么?”叶春妮泛红的双眼木木地盯着楼下,轻轻挽唇笑道。
乔喆皓猛然顿住了脚步,喑哑着嗓音道:“你屋里没有人吗?张乐迪哪儿去了?护工哪儿去了?谁让你站在窗边的?很危险知不知道?你……赶紧回床上躺着!求你,不要做傻事!”
“你求我?哈……”叶春妮嗤笑道,“求我什么?”
“我求你好好活着,不要因为跟我置气伤害自己和孩子,不值得。叶春妮,我……”乔喆皓想说喜欢她、想说爱她、想说疯狂地想念她,可喉咙突然像被布团紧紧塞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那天有说过的,耗尽了毕生勇气说出口,可她置若罔闻、嗤之以鼻。
在感情里他素来胆小如鼠,哪里敢做第二次尝试。
“你现在一定恨死我了对吧?觉得我恶毒至极,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以命相逼。”
叶春妮声音不大,语气很平静,不着一丝血色的脸像张白纸,被泪水一点点打湿。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恨你?我要这个孩子,求你留住这个孩子。”乔喆皓低声乞求。
直到这时他才感觉整条左腿肿着,坠坠得往下沉着,动一动肌肉和韧带都是撕裂般得痛。
别说走路,连站稳都很困难,他靠着门坐在地上。
对面的女人没有回答,只有轻微的冷笑声,那声音如刺像针,一根根扎进他病痛的身体,就要刺穿他了。
他按住头上的伤处,企图找回一丁点儿的理智,抖动着薄唇张开:“叶春妮,回我身边好不好?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抚养他长大。”
他紧张地攥紧右手,青筋条条分明,手臂上大片的擦伤如红色水彩泼洒在宣纸上。
刚才异常剧烈跳动的心脏像骤然停止了运作一般,紧绷的每一条神经都集中在贴近手机的耳朵上。
只是短短几秒钟,他又鼓起了一次勇气,想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真的在努力,也愿意为了她努力,原先不敢讲的只不过几秒钟后就敢说出口了。
他从未这样了解过自己那颗心,知她要做傻事时会那么心惊胆战,被她质疑时会那样万念俱灰,可经过所有萎靡不振和惊慌失措后对她还是那样渴望。
为了这个答复,他真的愿意放弃一切,哪怕失去所有财富、地位、尊严,乃至这条他从来不珍惜的生命。
“乔先生这么有钱,至于再捡回扔掉的脏衣服穿么?”叶春妮咬肿了的手指在玻璃窗上涂写着,留下模糊不清的印记是他的名字,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像永不干涸的泉。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让张乐迪放弃你,所以故意讲。”乔喆皓小声辩道,像落败的公鸡。
他没有想过张乐迪会如此卑鄙,这样的话竟然会传达给叶春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