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怎样?”她有些发软的身子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问道,心如擂鼓。
表面再怎么平静掩饰不住内心的焦乱。
她害怕,很害怕。
他进门前她还心情大好地要用早餐,昨天晚上还觉得客厅睡着能给她温暖和希望的男人让她觉得心安和满足,昨天早上还觉得她梦里贪恋的一切都能在现实中发生……
老天不是公平的,对她永远都是掳夺比施与得更多。
男人带着烟气走开,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冷冷道:“我要这个孩子,孩子出生之前你哪里都去不了!”
叶春妮努力控制着却难掩情绪的激动,就知道他来绝对是要对宝宝下手!
等等,他说要生下宝宝,然后留在他身边?
费多大努力才驱散走的水气又急速地在眸中凝聚。
不含一丝温情的眸扫过她的脸颊,嗤笑一声:“放心,对你我没兴趣。孩子生下来,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爱嫁谁就嫁谁,我不会多留你一天,扔掉的衣服我还不至于捡起来再穿!”
她脸上几度变幻的表情,让他身上的刺开始作怪,越长越长,穿透他厚厚的西装要出来,伤不到人缩不回去。
她攥紧的拳头上,还戴着刺眼的求婚戒指。
他买的婚戒她经常不戴,睡觉更是远远放在桌上,妈妈送的钻石项、婶婶给的传家玉镯也没见她戴过几次,这枚戒指是连睡觉都舍不得摘还是一睁眼就要戴上?
就那么喜欢现在这个男人?
几口抽完的烟弹进张乐迪用的黑色图案杯子里,“磁啦”一声,火花熄灭在还有水的杯子里,另一支烟已经燃起。
所有那些说服过自己的理由现在都失去了效力,那些吸进去的有害物体能形成防护罩,罩住他千疮百孔的心不再受侵害么?
叶春妮不懂,为什么在他面前一定这么软弱这么丢脸。眼泪好像打开了阀门,怎么都止不住。
“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小手在脸上胡乱抹着乱糟糟的泪水,她佯装镇定地讲着。
心里告诉自己千百遍,不能在这样的时候慌了阵脚。
“这个孩子不能留给你!想要孩子去和别的男人生!”他根本不看她,大口抽着烟,长长地吐着污浊的烟气。
她扑簌而下的那些液体是鳄鱼的眼泪,是能够腐蚀掉他所有伪装出来的坚强的硫酸。
叶春妮气急:“我说过的,这个孩子没了我就再也生不出了!”
“少拿这些理由骗我!现在科技很发达,想生孩子自有办法!”他猛踢了一下茶几泄愤,桌上的粥出来,白白一滩。
“干嘛非要我给你生孩子?你找不到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了么?是不是她们也觉得你品行恶劣,情绪善变,没有人愿意给你生个孩子?你就非要缠上我?”
眼前冷漠又狂躁的男人让她陌生又绝望,恨不得讲出来的每句话都变成尖刀刺向他。
同她想象的如出一辙,他怒气冲天地踹开茶几,披了满身黑暗朝她走来,猩红的眸子喷火,长长的烟灰摔在地上变成沫。
叶春妮拼命掩饰着内心的惊恐,冰冷的目光回盯着他,力保不露丝毫怯意。
忽然,走到她跟前的男人笑了,眼睛里每一根血丝都像在扯着殷红的唇,眼角残留的伤疤变得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