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看见董依依发来短信说自己要结婚了,心里被猛然撞击了一下。
乔喆皓拿着手机呆愣了好久,连头发都忘记了擦,水珠吧嗒吧嗒滴在他的肩背和床上。
只用了一个月,她便把自己托付了……
乔喆皓心里憋痛,很是不忍,想要打过去问询一下是个怎样的男人,对她好不好,她是否心甘情愿。
但是他不敢,他也没有资格。
自己给不了的,他凭什么质疑别人能给予的权利?
盯着五个字反复看,每个字都很简单也都很扎眼,像荆棘遍布的藤蔓缠绕攀爬,往更高处更深处蔓延,带来的苦痛在放大、加重。
他还是没有编辑好一条回复的短信。或说,他根本就沉浸在震惊中和无奈中难以自拔。
即便他放下了,即便他释然了,即便他希望她真的幸福,可是消息到来的时候,消息来得这么突然和迅速的时候,他依然接受无力。
这个世界瞬息万变,这里的人们想法瞬息万变,上一秒拥有的下一秒可能会失去。
身穿宽松睡裙、散着仍旧湿漉漉秀发的女人坐在床边,对着手机沉默良久,表情悲痛像是在向过去道别。
明天是她订婚和领证的日子,她三番两次劝说所有仪式从简,他却说不能委屈了她。
他是董依依乐团的一个大姐介绍认识的,算是同行,儒雅稳重,心思细腻,在他身边感到安稳平和。
这可能是她最好的归宿了,董依依这么想,家里也这么想,着急忙慌地想要把年近三十岁的女儿嫁出去。
那个男生很识趣,家里催促得很着急,没过几天就要求上门会见董依依父母,并在二老面前做出承诺,然后是求婚、双方父母座谈……
流程很赶,好像一生都要浓缩成一年来过,可董依依并不反感这样飞速的进展。
就这样进入到新的阶段里,他就是永远的过去了吧。
关于她和乔喆皓的事情,她没有打算要跟他讲,如果可能的话,她想瞒一辈子。
半个小时过去了,头发都晾干了,她没有等来他的回复。
或许他在忙没有看到,或许他不知怎么回复。
犹豫几秒钟,她再次发送了一条:“他对我很好,我想我会幸福。这就当是最后一次联系吧。”
点下发送键,轻轻闭上眼,眼角的泪像汩汩小河。
最后一次,她说过多少个最后一次,她多少次下定决心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可是她做到过吗?
知道他不爱了,知道回不去了,对他死心了,对爱情死心了……可她却永远忘不掉初见他时的心动,爱他入骨时的着迷,为他哭到绝望,逼迫自己放手时的痛苦。
他曾说是她的出现让他的整个世界都明媚了,他何尝不是这样的存在?
乔喆皓紧盯着新短信,喉头抽紧上下攒动,回忆一幕幕把他的心撕裂,他重新拼起来,强忍着疼痛回复:“幸福就好。”
幸福就好,你幸福就好,你们幸福就好。
董依依果真没有再回,趴在床上,无声泪水,滑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