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驾驶座上抽烟的乔喆皓觉得眼前的一幕又是似曾相识:插不进锁眼里的车钥匙、拨不通的手机被无情地抛在车窗和地上。
不管是陶逸飞受刺激之后只剩下的最原始的冲动,还是高冰雅情绪难以抑制的发抖和无措,他都有过。
对叶春妮有过。
一段感情的极端表现他有过,一段感情里的放不开他有过,可这段感情他没有说出口,也没有行动上的任何表示。
他拼命想着要放下,却总是在别人身上、从别人口中看见、听见他把可悲的不敢承认的这段感情。
他的生活周而复始,想她、遏制自己正常过活、又想她……
逼自己不要想她的时间或长或短,有时候七八天,有时候三五天,这次只是打算把公寓转卖出去的两天。
时间在缩短,他能有效控制思念和伪装不在乎的能力在变弱。
想要驱车在马路上飞驰,却堵在周末的高峰时期,那得不到释放的情绪在积聚,闷在胸腔里快要炸裂。
他大口喘气,却像缺氧的病人没有等来氧气罩濒临窒息。
他明明开了敞篷车,明明五月的街上还刮着微凉的风。
“我过得很好,麻烦你不要再打来……”难以遏制的思念下,酒醉后的不清醒状态下,那晚上鼓足勇气打了她的电话,她还在重复着决绝的话语。
麻烦你、请你不要再打来、不要再来找我……是她签署协议后说过的最多次的话。
好像是他一直在纠缠她一样,好像他成了甩不开的狗皮膏药一样。
事实上,却真是如此。
至少,在他提出解除婚约之后,她从未做过一丝挽留,即便带着肚中的宝宝也在拼命躲他,仿佛他是接触后会暴毙身亡的巨型变异细菌。
他像无头苍蝇一般失去了方向,在一条条拥堵得狭窄的街道上兜兜转转,前方是叶春妮做检查的医院。
车子停进来,短短的时间里停车场并没有什么改变,仿佛只需要一场小雨就能回到那个晚上。
他心急如焚地找寻,她若无其事地和张乐迪在约会。
只是当时他找她的目的纯粹到残忍,现在回想起来闭上眼还能看见鲜血淋漓的杀戮画面,还能听闻那模糊的小孩子声声唤着“爸爸”……
难受的抽搐从腹部上窜,在心脏处达到顶端。
即便他有这么想念,即便面对她或许也能说一句想她,就能抹平曾经对她的伤害了吗?
她因为他失去了两个孩子,失去了这辈子做母亲的资格,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能照顾好她让她感到幸福的男人,他却忍不住想要过去搅乱她平静的生活么?
他给不了董依依幸福,给不了叶春妮幸福,他给不了任何一个女人需要的安全感和安逸的生活。
这些早已被验证过的结论,具有着不可被推翻的权威。
他能改变得了什么?他能推翻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