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的三个男人终于没抗住睡意,闭了嘴,还给装睡很累、回忆很痛的陶逸飞清净和自由。
悄悄下床,赤脚踩上地毯,去往洗手间沐浴,身上残存的吐过的气味和嘴巴的苦涩让他难以忍受。
温热的水流像情人的爱抚,顺着他的头部缓缓流淌而下,纾解着他紧绷的神经。
躲在窗帘后,从高处远眺这个晚上依旧灯火璀璨的城市,他竟会觉得空虚和凄凉。
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再也找不回来了。
酒醉后的大脑像被人用小锤子反复击打,痛得神经都要麻痹掉了,只剩下昏昏沉沉的感觉。
陶逸飞站在这个凌晨三点钟的窗前,仿佛要把这个城市看穿。
叶春妮回到苏州后心情平稳,睡得安宁,极少起夜,鲜少做梦。
仿佛得了嗜睡之症的她,经常一觉睡到九点钟,午觉更是会睡到三四点。
为了保证一日三餐的正常,为了让白天清醒的时间更长,叶春妮如今晚上尽可能早些躺下,看会书或者看点视频,然后把屋里的灯调到最暗,听几首舒缓的音乐,酝酿睡意。
昨晚就是这样一个夜晚。
张乐迪值夜班,忙得连嘘寒问暖的功夫都没有,她也乐得清闲,早早睡下。
凌晨左右,她却醒了,没有做梦,也不想去洗手间。
前一秒还在沉睡,后一秒突然睁开眼、睡意全无,就仿佛被人突然喊醒。
漆黑的房间,静谧的环境,连只虫鸟的叫声都没有,一切都在预示着离天亮还早。
大概是白天睡太多,大概是太早睡,今天醒得早了些。叶春妮翻个身,摸来床头柜上的手机,看见时间不过零点十一分。
扔下手机,盖好被子,叶春妮闭着眼睛再次入睡,却没那么容易。
不知因何,心里会难受,一抽一抽的。
越是强迫自己入睡,大脑越是清醒,她索性打开台灯,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心口那股莫名的压抑和难受没有缓解,一直伴随着她。
她不知那是什么。
高冰雅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喉咙干哑得几乎不能讲话,头痛得像有人生拉硬扯拽住她的脑部神经。
惺忪睡眼睁了几次,她才看清这是自己的房间,又花了一分钟才从混沌的头痛欲裂的大脑中找回昨晚的记忆。
那是足以让她崩溃的记忆!
她究竟是怎么了?竟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是被鬼神附体了么?
被子遮面,她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这个世界。
高冰雅昨晚的举动,纵使高冰川没敢讲,高家爸妈也有所耳闻,震惊的程度不比在现场亲眼目睹的人少一分一毫。
他们一向矜持的女儿,竟然会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这样一面,他们没能理解是他们的女儿悄无声息地变了,还是对这个素来让人放心的女儿关心不够。
高冰雅醒前,高妈妈进她房间不下五次,清丽娇美的面孔埋在长长的黑发中,还算安然的神色。
这一次,她却蒙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