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再次送文件过来时在乔喆皓脸上看见了熟悉的表情，整张脸、整个人都像是被乌云笼罩一般。

话不敢多说一句，她讪讪地放下文件就跑走了，看来以后还是得珍惜他不黑脸的时候。

乔喆皓翻了一遍通讯录，才意识到昨天把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删掉了。

对她，他从来没有上心过，这么好的脑子也没记得住她的手机号码。

可是，双方已经两清了，他为什么要在乎她现在何处、为何不回老家呢？

乔喆皓扔掉手机，抓起小陈刚送进来的文件看着，心烦意乱，即便一目十行也看不完一页，文件重新扔回原地。

他转着椅子，一圈又一圈。

叶春妮住在何处、生活得如何确实与他无关。

只是，叶春山说得也对，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不可能只身一人前来这个城市、脱离她原先的生活环境。

那么自己是否需要稍稍关心一下她的安危，至少确保她现在安全无虞？

乔喆皓打开订票软件，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拨出去却是对方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先后拨打几次，无一例外，火气蹭地上来了：她竟然敢不接他的电话？

手机攥在手里，差点要扔出去，却又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乔喆皓搁下手机，重新拿起文件看着，眼睛不时瞟着桌上的手机。

每次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他都迫不及待打开，均是失望而归，直到下班他还是没能等到一个回电或者短信。

叶春妮原先的手机卡插在旧手机上，以静音的状态躺在床头柜里，安详地睡着。

回家后专心于查询成人高考资料的叶春妮必然想不到那个男人会来电。

乔喆皓等得有些恼怒，他的骄傲却不允许他再拨打一次，把她的身份证信息找出来，找人帮忙查了一下近期购票出行记录。

没有记录……

她还在上海。

她为什么不离开上海？

……

无数个想法集体攻占了大脑，扰乱了他昨天好容易梳理到平静无澜的心绪。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备忘录里有关她的信息删除，把朋友查询的消息删掉。

就当他从不知道，就当他从未傻了吧唧地打过电话，就当他没有眼巴巴地等过，就当他没有派人查过……

戴着手套刷着昨天的锅碗，碗从手中滑落，碰到锅里碎掉了。

他双眉紧拢，咬紧后槽牙收拾着，碎片一一捡起，耐心一点点消磨殆尽……终于把手套扔进水槽里。

像是依旧不解恨，他临走时又朝着橱柜踹了两脚。

在厨房耽搁了一会儿功夫，他回到客厅第一件事竟然是查看手机！！！

该死的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从昨晚开始有意控制烟量，并打算有规律地健身，今晚自然如旧，不可能因为什么根本不重要的女人破例！

叶春妮吃过饭重新回到桌前，桌上的记录本已经密密麻麻写了整整两页，都是几个院校的专业信息和就业状况，还用红笔标注了学费……

看看时间，方觉今天坐在电脑前时间太长，她活动着颈椎，舒展了四肢，站在窗边往深邃的夜空望去，好像能嗅到空气中飘来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