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没用,结果早已注定。
张乐迪说如果她执意要做掉孩子可以帮忙安排,手术前要再检查一次,让她明天好好想一想。
叶春妮坚定地点点头,决心已下不再动摇。
从屋里出来,张乐迪心里松快了许多,好像这件事情与他有多相干一样。
高冰雅逛完返回途中又经过那间酒吧,大概是什么鬼使神差的力量促使她走了进去,四下里寻着熟悉的身影。
终于,她发现了在安静的角落里窝着的已经喝醉的男人。
她快步走过来,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不禁轻轻皱眉,却还是坐在他身边轻声唤着他。
他好像睡着了,高冰雅瞟一眼桌子,整瓶的酒已经喝光了,她靠近他再次喊着,见他不应,晃着他的手。
滚烫的手,滚烫的脸,他在发烧……
高冰雅请酒吧的服务员帮忙把他送上出租车,在出租车上联系了乔佳情。
乔喆皓发烧39度,伴着轻微的炎症,医生帮他处理了受伤的右手,然后挂水。
乔佳情来得很快,病床上的男人彻底回到了三年前的模样:生病,醉酒,手上带着伤,倒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高冰雅刚把自己遇见乔喆皓的事情跟她讲完,眼前的男人便吐了。
“哎呀……”乔佳情把包随意扔在沙发上,对着他的头就呼了一巴掌,乔喆皓并没什么意识。
酒量不好还天天喝,把自己作成这副模样,还要自己这个妹妹照顾?
高冰雅鲜少见这个场景,微微蹙眉,犹豫着是否要上前帮忙。
乔佳情嫌弃归嫌弃、愤怒归愤怒,帮他收拾好了,打开窗子,又从包里掏出香水猛喷着。
高冰雅觉得这个妹妹十分可爱,做出一副愤恨的模样,却贴心地关心照顾着,仿佛她才是年长的那一个。
前半夜,乔喆皓都在挂水,退烧的、消炎的、葡萄糖注射液……
期间他又吐了几次,不过都是在吐些酸水,胃里已空空如也。
乔喆皓的体温慢慢降下来了,额头上仍在冒着虚汗,头发上也是汗涔涔的,乔佳情打盹的时候高冰雅帮他拧了毛巾轻轻擦着。
一整晚,他都睡得不宁,咬牙又蹙眉,嘴里时常念念有词,却又含糊不清,乔佳情近前听过,好像是些骂人的话。
高冰雅一晚上都没有离开,不知道是些什么力量拽住她留下来。
乔佳情不解,几次三番催她离开,都被她淡淡地挡过了,温柔却倔强。
这个男人,前两天还在以身说教,劝自己放下过去,怎么短短几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被他如此眷恋的女子,是个怎样的存在呢?
高冰雅没有看过男人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没有看过有男人为自己这般,面对着这样的场景竟然有些唏嘘和感怀。
没看过不代表没有过,就在几个月前,有个以为自己永远不会这般的男人多次呈现出这副模样,伤得比眼前的男人还重,却从不敢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