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他今晚说过的话里,就属这句话最中听了。
可这又能改变什么?他的决定像几千年未化的寒冰,找不到缺口,也凿不烂。
她也只能逆着他的心意,指甲猛抠着掌心,狠狠心笑道:“你想多了。有个词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总不会不明白吧?”
他大概用尽了所有力气咬紧牙关、攥紧了双拳,不然,他的额头、脖子、手上的青筋怎么会爆起?仿佛力气稍加一毫便会爆掉……
乔喆皓冷“哼”一声,似乎这样怒气能从鼻息中窜出一些来?
他用最后一点理智思考着:眼前的女人今天伶牙俐齿,全无往日的怯懦和羞涩,这不是她正常的状态,所以她的每一字都不可信,一定是先套好词来演戏的。以前他们不也常用这些哄骗双方家人和朋友吗?
这么想着,堵住胸口的巨石好像碎掉了半块,能正常呼吸了。
他一步步往沙发走去。
乔喆皓离叶春妮越来越近,她明显紧张起来,双手捂在肚子上,往沙发角落里退去,鞋子都掉了,最终蜷缩到沙发上,还拿着靠枕挡在身前,像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雄性的气息把她圈住,他的脸凑过来了,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她能感受到他沉重的喘息声。
叶春妮表情僵掉了,只剩下身上抖得越来越严重。
他的右手穿过她的散落的长发,抓了几根在手里轻轻捻弄着,左手拇指的指腹轻轻划过她吓到惨白的唇。
叶春妮的泪无声滑下,落到他的手上。
他的亲近让她这么害怕吗?害怕到哭?
他不过是想看看她是否是在做戏,话能随便说出口,细微的表情怎么可能骗得了人?
以前在靠近她的时候,她都会紧张和羞涩的,这次怎么会害怕到哭?
索然无味,或说失望至极,乔喆皓放开了她:她好像真的变了,只用了几个周就变了,变得离谱。
还是说,她从未变过,只是善于伪装?
揣摩的眼神望向她,可惜,他看不出来,只知道眼前的女人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泪直流,却没舍得放开那个靠枕,连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的纸巾都不拿,任凭眼泪流淌,打湿了衣衫和靠枕。
乔喆皓慢慢拢眉,黑眸收紧,望向了别处,声音冷到谷底:“孩子留下来,有什么好处?”
“我的孩子,我当然要留下来。”她倔强地讲着,抬起含泪的双眼盯着她,毋庸置疑的目光。
“如果你有证据证明孩子不是我的,那我自然不会干涉。”乔喆皓沉眸,盯着她掉在地上的拖鞋,又是幼稚的卡通图案,她难道真有一颗童心?
“我自己知道,不用证明。”
“这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我可不是傻子。”乔喆皓回到沙发上坐下,交叠着双腿搭在茶几上,好像他才是这家的主人一样。
“那你想怎么办?”看着他安静下来,叶春妮的泪也终于止住了。
“产前亲子鉴定。”
叶春妮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她一时信口开河,以为说了孩子不是乔喆皓的他就会生气离开,没想到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那如果孩子是别人的呢?”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别人?谁?”茶几上的腿瞬然撤下,乔喆皓身体前倾,瞳孔中发出阵阵寒意,掏烟的动作也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