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连口水都不曾喝过，喉咙干疼，随时能喷火。

胃部痉挛，像是被重重扯着。

冰箱里只有饮料，家里没有热水。

他从酒柜里拿出烈酒，一杯下肚，身上、胃里都暖和起来了，胃里灼热，换了一种方式难受着。

能预感到接下来发生什么，自己将会以怎样的惨状度过这一晚。

乔喆皓开始烧热水，从冷冻室里找速冻食品，吃过饭后，他在地下储物室堆放的新搬来的家具中找到了从医院拿来的药，看着说明书吃下。

他不能再倒下，他后天要见叶春妮，他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对这件事情有一丁点的不忍和任何一丝周旋的余地。

他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去做鉴定，他要毫不心软地送她进手术室，他要像没有心一样送她一程。

酒精伴着药物的作用下，他竟然很顺利地入睡了。不知是不是心里暗示使然，他一晚无梦。

一清早叶春妮就在小安的陪同下来到医院，准备各项术前检查。

整个晚上，她基本未曾睡过，做与不做两个声音一直在打架，难决胜负。

做检查时，她一直很紧张，第一次量体温超过了375度。

理论上讲，人流手术前四小时内，如果两次量体温均超过375度，暂时不适宜进行手术。

小安摸着她的额头，没有觉得特别烫，她的手甚至都是冰凉的。

可管护士借来体温计反复测量都显示体温偏高。

张乐迪今天原本是调休，却比她们来的还早。

他的脸上蒙上一层灰，眼睛里罩上一层雾气，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站在医生的立场上，他真的不希望叶春妮做出这个决定；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乔喆皓伤她太深，在离婚的状态下，不要这个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决定了。

可流产伤身，连续流产的状况可能更糟……

张乐迪一边跟检查的医生打听着具体情况，一边烦躁不安地想着。有些话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把伤害值降到最低。

心情紧张会导致体温的升高，但是一般不会超过374度，而叶春妮第二次测量体温还是超过了375度，这种情况不适宜做手术。

张乐迪用体温计反复帮她测量几次，体温维持在378度，张乐迪确定她是在发烧。

“春妮，现在不能手术，你在发烧，如果手术后可能会形成交叉感染，很危险。”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专业和冷静。

“可他明天就要去鉴定中心。”她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鉴定结果不会马上出来的，我们还有时间。”

“不，我没有发烧，我只是紧张罢了，紧张会导致体温升高的，我刚刚用手机查过了。”叶春妮慌乱地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页面给张乐迪看。

“这不能排除你在发烧的可能。”张乐迪何尝不知？却还是接过手机假装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帮我好不好？”她摩挲着拇指，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