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叶春妮起得比往常晚了些，醒来的时候听见洗手间的水声。

她动作迅速地换了床单被罩，站在窗前梳着头发。

窗外天阴阴的，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上海的冬日总不够干爽。

开门声响起，四目相对的时候叶春妮怯怯地躲开了：想起昨夜，心跳简直要加快几倍。

今天是爷爷第二次手术，乔喆皓执意要去，在听从医生的嘱托后，叶春妮用厚厚的羽绒服和围巾把他裹成个粽子才陪他出门。

叶春妮掂着脚尖试图把伞撑得高一点，摇摇晃晃地走着，却跟不上乔喆皓的步伐。

“你能不能走慢一点？你的胳膊不能被雨淋了！”她对着那漠然的背影喊道，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

冷不丁地停住，叶春妮结实地撞上他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撞疼你？”她的手摸在他的背上，雨水一滴滴落在他的头上，他眼里起了一团怒火。

他一把夺过伞，道：“走了。”

叶春妮紧紧贴过来，边走边叹：这个男人真是阴晴不定，不就撞了他一下，用得着发这么大火吗？

赶在手术前，乔喆皓见到了爷爷，难得的说了些宽慰的话。

盛天美坚持让乔喆皓去爷爷病房里等消息。叶春妮护着乔喆皓在人群中挤出，经过楼下的配药室，乔喆皓抬了抬下巴，道：“买避孕药吃，我可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出现。”

拿着病房钥匙紧跟过来的乔佳情听见了这一句，傻愣在这里半天，手里的钥匙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上次嫂嫂去做人流，家里已是很不满，可现在的两人怎么还在避孕？难道哥哥不想要小孩？

“你怎么在这儿？”就在乔佳情发呆的时候，乔喆皓转身问道。

“哦，钥匙在妈妈那里，让我给你送过来。嫂嫂去买什么药了？”乔佳情扯扯嘴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不是听到了么？”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原来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乔佳情撇撇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他的脸上转阴为情：“你不会去他们那边告状吧？”说着，他粗大的左掌摸了摸她缱绻的卷发。

“哪能啊？我才没有闲心管你的事，不过……我也挺想做小姑姑的。”

叶春妮拎着药袋子往这边走着，看着说话的兄妹俩，把药袋子往满满登登的包里硬塞进去。

乔喆皓接过乔佳情递过的钥匙，苦笑道：“我可不想做爸爸。”

叶春妮离他们只有两米，乔佳情欲言又止，冲着叶春妮摆摆手回了手术室。

以往，乔佳情都是毫不犹豫地站在乔喆皓这一方的，不过，这一次她却摇摆不定。

哥哥的意思是最近不想要小孩，还是永远都不想做爸爸？

她坐在椅子上装作看手机的样子，思绪往前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