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妮的小手机响起来，是春山打来的：“春妮，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短信？”

“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你什么时候回家啊？你这两天住在哪里了？”

“我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够回去了，我找了一家很便宜的招待所住着，一天只要二十块。”叶春妮不得已扯了个谎。

叶春山并没有在意，继续说着：“哦，那就好，妈说了，让你快回来。家里的事情也没法耽误下去了，快回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解决吧。”

“嗯，我很快就回去了。爸这两天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医生不是说了么，得尽快手术，不能再拖了。”

“嗯，我很快就回去了。”叶春妮一再说着这句话，像是给自己加油鼓劲似的。

午后阳光正好，连平时灰黑色调的屋里也熠熠生辉。

叶春妮刚吃过午饭，站在窗边晒太阳。从19楼望下去，灌木众多，花草茂盛，很少见到有人经过，整个小区很安静。

六月中旬的上海，尚未遭受到梅雨的侵袭，沐浴着难得的阳光，似乎都有了一种慵懒的气息。如同此刻的春妮，在窗边站了会，被太阳照得有些困了。她在屋子里踱了几步，还是觉得要去屋里躺一会。

正巧此刻，门响了，乔喆皓回来了。像是小偷被主人碰上了一样，叶春妮有些无所适从，慌里慌张地问道：“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乔喆皓一边换鞋一边“嗯”了一声。叶春妮点点头，转身想要进房间。

“考虑得怎么样了？要走还是要留？”

果然，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春妮又转过身来回道：“不是还没到一天吗？”

“有区别吗？我猜，你应该有了答案了。”

是的，她其实有答案了，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从她舒服地躺在那张床上开始，从她接过那份协议开始，从她在这个屋子里自由自在地踱步开始，她的言行早就出卖了她：她也想要拥有这样的生活，她不想要再背负那样沉重的负担了。

“你真的想要跟我结婚？这可能会拖累你的。”叶春妮依旧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个问题到现在了还没有答案么？协议不都在你手里了么？”乔喆皓明显不快。

叶春妮鼓足了勇气，勇敢地说：“我就是想要确认一下。”

乔喆皓坐在沙发上，瞟了一眼叶春妮，道：“那现在呢？确定了么？”

“嗯。不过，我有太多问题不了解了。还有，我们结婚了是住在这里吗？”

面对春妮瞬间转换的问题，乔喆皓有些反应不过来，木木地回道：“不住在这里，回别墅去。”

“是跟爷爷住在一起吗？”叶春妮想起了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婶婶和十分严肃的爷爷及叔叔。

“不是，是我父母以前住的。”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要跟双方父母讨论一下啊？”

乔喆皓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不是说过了么？我爸爸已经去世了，妈妈在国外。”

“那你不跟你妈妈说一下吗？”

乔喆皓终于抬起头，看着几米外站着的叶春妮：“有时间我会跟她讲的。至于你家里，我跟你一起回去。”

叶春妮快速走到乔喆皓身边，有些紧张地问着：“你要去我家？”

“自然，我们不是要结婚么？不需要领结婚证么？你的户口本难不成带在身上了？”乔喆皓盯着叶春妮，满脸无奈。

叶春妮摇摇头，默默念道自己怎么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