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下韶华斟的杯中酒,游冰旧事重提,“阿华,你是我的晚辈,有些话当得提点一二。
陛下对三将军甚是看重,三将军亦知,即便是在有伤在身时,都愿意重用。”
能不器重吗?朝中基本已经无人可用,因为文宣帝那道从百姓手中没收私银的旨意,四处纷乱不止,小规模的暴动不时发生。
规模较大的当数中南山区以玉山氏为头领的暴乱,玉山氏之前是被官府四处通缉的匪盗,在国内平和的时候,被官兵追的惶惶如丧家之犬。
如今国内经济混乱,形势困顿,他这振一呼,倒多得那些无衣可穿无饭可食,过一天赚三晌的平头百姓的拥护,这队伍也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人马越来越多。
甚至还抢州砸县,开粮放仓,大有了一方豪杰的气慨。
文宣帝急令巡察使集结附近的官兵,几度剿杀,均无果而终。
此消彼长,玉山氏的名声越发大了起来,水涨船高,附近的一些百姓和土匪更是向玉山氏靠拢。
时至如今,真正成为了文宣帝卡在喉管中的一根更刺,咽不得吐不出,开刀动手术又会损肢伤体,内忧外患,真真让他寝食难安。
玉王这个擅于用兵的皇子,就是上个月在集结队伍围剿玉山氏的时候,被流箭射成重伤,做为文宣帝的皇长子,身先士卒就已然不错,受伤后怎么还前线对敌?
本着趋利避害的原则,玉王不认为自己能够将熟悉地形和擅长利用地形做游击战的玉山氏赶尽杀绝,呆在那里不仅无功可立,反倒还会坏了自己的人设和个人形象,所以受伤之后,就假装晕昏,被人连架带抬的回到皇城的玉王府中休养。
谁爱去谁去吧,费力不讨好的事情,玉王是不会再去做了。
文宣帝的几个皇子中,七皇子辰王善战,之前又一直在小边关对敌,十几年下来,大大小小的战役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了。
可辰王自去岁回皇城之后,就一直称病不出,如今更是以养病为由,窝在魏王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架式自是,只要天塌不下来,他就躺睡的意思了。
文宣帝这个老子倒是让孙公公去宣,孙公公是文宣帝最信任的身边人,得了旨意后,亲自去的魏王府,可偌大的魏王府里空荡荡的,里边的两个皇子连出外意思意思的表示一下都无有。
最后还是府中的管事公公一脸愧色的引领着孙公公去见了正在后花园中,正在对弈的一对亲兄热弟。
“老奴给二位王爷请安了!”
再得宠那也是个奴才,在无欲无求的皇子们面前,孙公公从来不敢抬高自己,更不敢失礼。
只是,孙公公这老腰都弯了半天了,那对弈的两人,头都没抬一下。
一个在托腮深思,一个手里捏着两颗棋子在玩儿对对转,他这么大个活人在眼前,那就被蒸发面了空气。
半会之后,倒是陪同孙公公前来的那个管事公公还算懂事,干笑两声道,“孙公公客气了,我们府中的两位爷,都是不拘俗礼的贵人。
孙公公既是代圣人传旨,更是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