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老候爷笑了一半儿,生生又给噎回去了,“什么意思?”
“唉,都是晚辈之过。
老候爷亦知,当初晚辈不得自由,所以对于儿女们的事情便疏忽了。
即便是做错了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亦不能及时纠错,可既然有错,那就得纠,晚纠早纠都得纠。”
武将这脑子永远超不出文人,也跟不上文人的节奏,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韶老候爷茫然,“阿梨有何错处?”
“说起来,阿梨年幼,未解世事,自然也是无错的。
有错的是谢老候爷,可谢老候爷是晚辈的岳父大人,即便有错那也得由我这个做晚辈的背着。
如此,错的还是晚辈了。”
谢老候爷嘴巴张开老大,还能这样盘算?
“阿梨与你家三公子,既无三媒又无六聘,户部的文牒就更是没有了,这是从官方来说的。
从民间的实情出发,他二人既未拜天地,又未祭告祖宗,如果晚辈不曾猜错的话,想必也没有入你们韶家的族谱。
所以说,其实我们阿梨与你家三公子之间,纯属一场乌龙。”
呃,乌龙……什么关系也没有的意思吧?
韶老候爷一把抓住叶远山的手,当下就着急了,“远山啊,这个老夫可以解释的。”
当初是替嫁自然没有那些个规矩,而且当时韶华也极抵触这桩婚事儿,所以才会如此草率。
至于这个族谱嘛,还不是因为韶老候爷嫌麻烦,而韶家人又大多在边城,原想着人都到齐了,今年把这事儿给办了的,可还没来得及……所以省事儿了。
叶远山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老候爷不必解释。”
事情都这样了,我们家姑娘都说了不想入你家这种虎狼窝了,也就不必再浪费口舌了吧!
韶老候爷深吸一口气,感觉这事儿确实韶家人做的不够合适,可也不对啊,叶远山都自由了一年时间了,怎么早不说晚不说,现在又跑来得瑟这事儿了呢?
“远山啊,阿梨是个好孩子,本候甚是欢喜。”
先表明自己的态度吧,希望还来得及。
叶远山自豪的点点头,他自小宠大的孩子,哪能不好?
“候爷所说不错,我家阿梨确实是个好孩子,心善,人美,落落大方,凡事都有大局观,我跟你讲啊老候爷,我跟你讲啊,我家阿梨小时候……”
说起女儿,叶远山顿时化作二十四孝好父亲,巴啦巴啦的一口气讲了叶梨歌小时候的点点滴滴,直说得口干舌燥,半天之后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啊老候爷,晚辈只有这么一个捧在手心上长起来的嫡女,自小宠在心尖尖上,看不得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韶老候爷默了默,他没有女儿,可对于几个儿子的事情,别说是点点滴滴了,统共加起来的事件,都不如叶远山对叶梨歌的记忆有多出。
“远山啊,阿梨自是个好姑娘,我们阿华对她也甚是钟情,姑娘家的名声极重要,事情都这样子了,咱要不各退一步,再想个可以补救的办法。”
比如说将叶梨歌的名字立即马上加进他们韶家的族谱,再比如说,让他们完成给长辈敬茶啊什么的,当然,为了弥补和补偿,可以给叶梨歌包一个大大的大家都满意的红包,总之尽可能少的委屈人家姑娘。
然后,再去户部把手续私底下补全乎了,这不就结了嘛!
岂知,叶远山连连摇手道,“不不不,老候爷你理解错了。想必三公子回府未曾给老候爷多说过什么,听我家阿梨说,既然之前手续不全,如今两个人之间也就算是各自分手了。”
韶老候爷腾地就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反正当初也没办过什么手续,现在都省事儿了。
韶老候爷强自压下心头的火气,这么大事儿怎么阿华一点儿也没给他透露过?
这主意还真是大呢!
“想必是有什么误会吧!这样吧,本候让人把阿华叫进来,如果是阿华又做了对不起阿梨的事情,你当着老夫的面,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韶老候爷心里暗自骂着,就知道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大过年的就没一个肯消停的,平时不是挺稀罕人家姑娘的吗?
这又是犯了什么邪?
“老候爷息怒,晚辈非是此意。
三公子人中龙凤,晚辈哪敢打骂啊?”
叶远山哂笑,当初如此欺辱他的宝贝女儿,他真是想打韶华一通,可也只是想想,因为他也打不过呢!所以,就不丢这个人了吧!
“没关系没关系,你怎么解气怎么打,老夫替你摁着他。”韶老候爷是真心不想失去叶梨歌这个孙媳妇儿,前因后果,又是韶家做事不够通透,这口气可不得让人家出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