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外的发现,这母女两个的绣品都是极好的,所以就全部包了她们母女二人的绣活,可也仅此而已。
人都是自私的,叶梨歌亦不例外。
虽然她可以帮扶这母子三人,可如果让她出面解决此事儿,最尴尬和不能接受的肯定就是韶华的母亲了,自己家男人在外边和其他女人生了孩子,并且不吭不响的还这么大了,对于女人来说,这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何况,富氏可不是什么大度和明事理的妇人,这事儿搞不好,叶梨歌还得被埋在里边。
得罪了未来的婆婆,这以后的家庭矛盾肯定与日俱增,所以叶梨歌一直没准备真的插手这件事。
如今得了韶关的这个人情,那么是不是可以好好运作一下了呢?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没让叶梨歌有多意外。
柳愈当时紧握了双拳,对于认回韶家这件事,很是抵触,红着眼睛,倔强的说道,“师弟承师姐的好意,那么难的时候,我们都撑过来了。”
较之于去年相见,虽时过一年,如今的柳愈人更成熟了,身体也强壮了许多……与韶家人越发的相象了。
他所说的那么难的时光,叶梨歌可以想象,柳氏一个人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在家里只剩下她一个的时候,可以想见日子的艰难。
据说,没过多久,柳氏的娘亲就过逝了,外公也在孩子们六七岁的时候一场重病,撒手人寰,只留下这无依无靠的娘三个。
叶梨歌倒没急着劝谏柳愈,她知道,柳愈做为一个也算是事业有成的有志青年,不想在韶家人的影子下生活,这个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叶梨歌也更高看了这个师弟一眼。
叶梨歌随手拨下头上的一枝珠钗,笑吟吟的塞进小姑娘柳颜的手里,“初次见面,我这个做姐姐的,总得有点儿表示吧!”
柳颜虽然小不了叶梨歌多少,可他们柳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算是书香门第,比如柳颜的外祖父就是个秀才,当初因为屡试不第,把家里的钱财霍霍的差不多了,这才痛定思痛的弃文从商的。
虽赚不来什么大钱,可起码不干霍霍了,多少还能给家里带来点收益。
谢三老爷打听来的消息,虽然轻描淡写了一些,事实却也是十分沉痛的。
当初柳老头子得知外孙女儿未婚先孕之后,气的胡子直撅,抡起棍子,存了直接把她的死一了百了,也不给柳家丢人现眼。
当时柳氏的娘拖着半病的身子挡在女儿面前,白着唇说道,“爹爹,你若是打就先打死我吧!
惠娘她是无辜的。”
孤儿寡母的,即便知道是被凌辱,又哪里能够寻到可以说理的地方?
死虽是唯一的选择,可穷人的命也是命,做母亲的怎么可能看着唯一的女儿死在自己眼前?
柳家老爷子气的脸色铁青,发狠说道,“她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我们柳家的青誉都让她毁尽了。”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柳母也顾不上忤逆了,抱着柳惠娘说道,“爹爹一去十数年之久,女儿与惠娘相依为命,谁都可以欺负我们一下,踩我们一脚。
若不是女儿病重无可药可吃,惠娘又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不去那种地方又怎么可能被人给强了?”
说来说去无非是,因为穷,所以才去了茶楼那种半公开的地方,可茶楼那种地方也不是青楼,传出去顶多名声不好,于穷苦人家来说,忠孝不能两全,卖艺不卖身的事情为数不少,偏偏她家孩子被猪给拱了。
柳老头想了半个晚上,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既然怀上了那就生下来吧!顶多这张老脸咱不要了。
因为之前柳惠娘的事情,之后,即便家里穷的都喝不上一口热乎水了,都不再敢让柳颜随意出门了,所以这柳颜被母亲和哥哥保护的还算不错,就是瘦弱了些。
“师弟你看,你是个男儿,又有武技傍身,即便不能有仕途上有所发展,退一步做个镖师或是给师姐帮个忙啥的,因为有一技之长,都可以如鱼得水。
可你看颜姐儿,与你年龄相同,如果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家世的话,你可想过,她的以后?”
一个没有家世,没有父亲的私生女,能找什么好人家?
这个问题,柳家娘三个不可能不考虑,而且柳颜明年就到了及笄的年龄,那就相当于成年人了,即便哥哥再宠她,也不能让她在闺中终老一生的。
柳惠娘拉了儿子的胳膊,“愈哥儿,你就听师姐的吧,娘已经这样了,还能如何?”
柳愈深深的凝着自己的母亲,半会儿之后,忽然跑了出去,叶梨歌估计,他可能一时别扭,情绪转不过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