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色光芒自剑尘插入地面的剑尖涌出之后,便是化为一道道涟漪,朝着周围扩散而去。涟漪激荡,整个山路,都是在此时微微的颤抖起来。
犹如一道投影着画面的幕布,因为幕布在抖动,于是画面也在幕布上来回变换,逐渐模糊起来。
最终,幕布破碎,于是画面没了依托,也无处可寻。
天地之间,在不断增多的裂纹之中,终于是变成了无数纷飞散落的碎片,将一切的一切都是笼罩了起来。
待得碎片消失的干干净净,这天地间,也已经是再度变幻了模样。
依旧是白雪纷飞,依旧是被薄薄的积雪覆盖了石阶,依旧是寒冷的风轻轻吹拂着,但整个天地之间,却都是多了一丝鲜活之气,仿佛画龙点睛一般,瞬间由死物变得鲜活起来。
“剑皇修为高深,灵识敏锐,令人惊叹。”远处忽然传来苍老的声音,很平淡,但却在入耳时令人如沐春风,“还请前来悬剑厅一叙。”
一边说着,剑尘的脚下,却已经是出现了一条红色的流线。这道流线一直通往不知名的远方。
剑尘与月梓涵对视一眼,皆是毫不犹豫的循着这红色的流线,朝着山上走去。
此时,二人的步伐依旧缓慢,但短短数十步之间,却已经是在百丈开外。这等速度,实在是令人惊叹无比。
不多时,红尘剑庭,悬剑厅。
悬剑厅恰如其名,远远看去就能见到一柄金红色的重剑悬浮在厅堂的上空,剑尖下垂,散发着淡淡的金红色光晕,令人油然而生一种压迫感,连行事都不由得开始谨慎起来,仿佛这里是什么神圣之地,他们稍微行事放肆一些都是对这份肃穆的亵渎。
而事实上,这里确实是红尘剑庭议事的重要场所,红尘剑庭许多的行动、策略,都是在这里被决定的。
而此时,这座被层层树荫围绕的厅堂上,已经有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他们或者身披道袍,或者须发皆白,或者剑眉星目,或者衣衫褴褛,或者神色肃穆,或者放纵肆意……千姿百态,不一而足。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面前的木桌上,都放着一柄归鞘的长剑。
他们的周身甚至没有半分真气波动,仿佛再普通不过的一介俗人。
见得剑尘和月梓涵出现,一名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举着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后,方才是醉眼朦胧的道:“我等都不喜欢那些个繁文缛节,既然你能看穿苏风的用意来到这里,那就请自己入座便是。”
一边说着,他已经是将酒葫芦往长剑旁边一方,醉醺醺的趴在桌上,竟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而在场的众人显然已经是习惯了醉酒男子的这般样貌,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流露而出。
悬剑厅里还留着两个座位,都在一个面色肃穆的黑袍青年身边。而那黑袍青年盘坐在首位上,双目闭合,长剑横于膝前,气息悠长。
既然有人留了座位,剑尘自然是不客气的带着月梓涵入座了。
“当初我曾断言,剑皇身怀破军印,注定为早夭之身,没有未来。”一个须发皆白的麻衣老者摸了摸胡须,对着剑尘拱手施礼,“如今看来,却是老夫错了。”
剑尘连忙还礼,同时摇了摇头道:“前辈谦虚了,破军之劫极其凶险,若非我运气不错,此时怕是早已经化为骸骨多时矣!”
剑尘此言却并非谦虚之词,而是实实在在的感叹。那破军劫难极为凶险,即使是聪慧如他,也是在最后时刻,方才是反应过来,其针对的竟然不是战力而是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