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略微显得有些昏暗,冬日里本就衰弱的太阳光芒更是再也不能带来什么温度,虚空中都是刮起了凛冽的寒风。冷冷的雪花宛如刀刃一般飞舞着,将空气撕裂开来。
但与这冰冷的天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战场上堪称火爆的战况。
人山人海涌动,由无数的士兵化作的浪潮朝着礁石一般的皇山城扑了过去。
云梯已经架起,惨叫还在继续,尸体不断的从城墙上跌落,有白虎王朝的也有剑王朝的,一如那在虚空中不断的溅射,却已经分不清彼此的鲜血。
吼叫、咆哮、狂笑、悲鸣……一道道身影被卷在绞肉机中,以种种不同的姿态,让对方先去死,让自己少吐几口血,不至于那么早的被踹下去,被绞肉机绞死。
风雪都在这刺鼻的血腥气味中变得残忍了起来。
尸山血海在不断的堆积,但无论是秦烈还是苏瑜,都是面色平静。
秦烈之所以淡定,是因为对自己的防守能力早有预料,而且此时的损失虽然很大,但损失更大的是苏瑜他们,秦烈所付出的那些损失完全是物有所值。
苏瑜之所以淡定,是因为他也很清楚,拿下皇山城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眼前的损失虽然很大,但却还在他的计算之中,也远远不足以让白虎王朝伤筋动骨。
双方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不断的搏杀着,僵持着。
如果剑崎在这里的话,那么他一定会说出那么一句经典名言:这是一场一边奔跑,一边吐血的……马拉松啊……
事实也正是如此。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已经是第四天凌晨。
凌晨这个时间,天色刚刚破晓,但太阳还未升起,鸡鸣尚未回荡,人的精神正处于最为松懈的那个时间点。
苏瑜坐在营帐之中,望着桌上的地图,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即便是他,也是在此时有些困倦了。
只是,当苏瑜的目光投到桌上的地图之上的时候,苏瑜的眸光,却是在短暂的疲惫与空洞之后,再度变得凝实了起来。
“这支军队……还真的是难搞……”
截止到目前,他的心腹大将送来的消息依旧是很不乐观。
在他的心腹大将的描述中,白鹿就宛如一只滑溜的泥鳅一般,每每将要被抓到手的时候,便是逃脱开来。
无论什么时候,心腹大将都会有一种“只要提速追上去就能抓住这只泥鳅”的错觉。
但如果心腹大将真的追上去了,却往往都会以“就差一点点,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点”的懊悔而收尾。
就是因为这种错觉,心腹大将在最新的通报中,已经是流露出了焦躁的情绪。
苏瑜理解这种情绪,无限次的重复某件事情的失败的循环之时,无论一开始的态度变成什么样,在枯燥的循环之中也只会逐渐焦躁,最后彻底暴怒。
暴怒的结果往往只会有两种,一种是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以成功打破了这个循环,另一种则是在暴躁的咆哮声中以暴力朝周围发泄破坏,然后将这个循环直接放弃。
前一种的情况很罕见,大多数人都是第二种,苏瑜并不认为自己的心腹大将会成为第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