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抢先出手的意思，都仿佛要将缩头乌龟当到底。

然而在这平静之下，涌动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暗流。

齐皇宣布御驾亲征。

楚皇宣布御驾亲征。

齐楚联军在颜焰的命令下加紧备战。

缩在孟州的秦军进一步加紧了磨合训练。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雨。

而这场风雨，最终会掀起巨浪，将无数的生命埋葬。

……

对于这场发生在秘境中的战斗，后世的史册里，只有着为数不多的寥寥几句：“三日后，秦军奇袭，分为数百，击联军。联军首尾难顾，连败。数日，秦皇下旨，秦军一鼓作气，破联军，颜焰身陷重围，自刎而亡，潜龙军与炎陵军随即后撤。”

不过寥寥几句，却已经是揭示了最后的结局。

至于其中的狂风暴雨，则都是被埋葬在了历史的黄沙之中，后人难以窥见。

……

秘境开启一年零三个月。

历时一个月，齐国和楚国都是毫无抵抗之力的败退。炎陵军与楚皇一起，被剑尘率领噬血军斩于阵前。

而此时，这天下，仅有一座城池，还不属于秦国。

齐国国都。

龙元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年，神色间有些恍惚。

这个少年，和十五年前的那个疯子般的青年……何其相像。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么？

“坦白来说，我想了很久，依旧是没有想明白，我究竟输在了哪里。”

龙元皇帝淡淡的说着，将一杯酒推到了桌子对面的剑尘面前。

剑尘没有任何犹豫，便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怕我扒下脸皮，给你一杯毒酒么？”

见得剑尘居然如此爽快的就痛饮了这杯酒，龙元皇帝不禁双目微眯。

剑尘摇了摇头：“没有意义。”

龙元皇帝微微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大军已经攻破了城池，剑尘都已经和自己相对而坐，这时候下毒，确实没有任何意义。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笑声里有些嘲讽的意味。却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嘲讽剑尘。

剑尘沉默了一下，方才是回答了龙元皇帝一开始的问题：“因为你们活了太久了，活的就像是一本又一本书，还是被人翻了无数遍、想要效仿的那种。”

“而我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剑尘的回答引来了龙元皇帝的一声朗笑：“哈哈哈……年轻才是资本么……”

他笑罢了，方才是神色一肃，沉声道：“只是因为，你是剑尘。”

剑尘微微一愣。

龙元皇帝盯着他，目光炯炯：“绝代智谋，名不虚传。果然我没有看错，你的出身限制了你的成就。如果不是我活得够久，怕是也坚持不到现在。”

“然而，这里不过是秘境中的天域，并非是浮云大陆，更没有诸天万界中的修行者。所以，我依旧还有机会。”

“我不想劝你投降，因为我知道你会拒绝。所以，希望你能在秘境结束之后，在王朝之间的战争中，活下来。”

由于气运的划分，每次秘境结束之后，几乎都会迎来一次王朝之间的战争洗牌。

剑尘没有说话。

龙元皇帝却是再次端起一杯酒，淡笑一声：“阴阳二域再见。”

一边说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稳稳地将酒杯放在桌上，龙首低垂。

剑尘望着龙元皇帝的尸体。这个可敬的皇帝在临死之前依旧显得无比尊贵。

他长出了一口气。

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