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
“……”
而被这群人围起来的墨耀,则是仿佛大梦初醒一般,黑色的瞳孔透着茫然之色:“啊……那个……我……”
言语与神色之间,竟是无尽的恍惚。而那面色更是又一次涨的通红。
“诸位诸位,借过借过!”一道身影却在此时一边高呼着,一边往人堆里挤了进去,抓住墨耀就是往外拉,“我家墨公子不习惯人多,所以还请诸位见谅!能让朱衣人点头的好文章自然不会被埋没,我家公子也不是吝啬之人,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众人皆是被这突然挤进来的人的大嗓门给镇住了。待得定睛一看,却是不由得吓得惊呼出声,有些胆子小的,直接就是被吓得接连倒退了数步。
那道黑袍身影看年纪也是十五岁左右,比墨耀要小上不少。而且不同于墨耀的普通面容,这个黑袍书生的面容……简直不忍直视。
原本就离丑只差一步的脸上直接就是一道狰狞的红色疤痕,犹如一条可怖的蜈蚣一般让人害怕。
借助这张脸的威慑力,黑袍少年成功的把墨耀给拖走了。在他前进的方向上,一袭白袍傲然而立。
而等到众人急急忙忙的追上去的时候,却已经是找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
“走吧。”病弱的少年摸了摸书童的脑袋,笑了笑。
“哦。”书童应答一声,乖乖的转身离去。
一主一仆一瘦马,将无尽的喧嚣扔在了后面。
……
“多谢贤弟解围了。”
一栋酒楼里,墨耀举着酒杯,冲着陈健微笑道。
陈健则是摆了摆手:“哪里哪里,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也是偶然撞见,被兄长的文采惊艳到了而已。”
“贤弟过奖了。”墨耀举杯一饮而尽,“就是见那宋轩嚣张,心下意难平,这才忍不住上了文斗台。能写出一篇令朱衣人点头的文章,实属侥幸。”
一旁刚刚给自己倒上一杯的颜焰看了一眼墨耀,又看了一眼陈健,心下感叹不已。
刚才墨耀被众人围住时他还尚未在意,而陈健却已经是冲了出去,挤进人堆里把墨耀拽了出来而后逃之夭夭,这般解围之法、迅捷之行动、敏锐之眼光,实在是让脑子转的贼慢的颜焰佩服不已。
而他们帮墨耀脱围之后,就来到了这家酒楼。一路走来,酒桌上一番寒暄,这两个人居然就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这般能套近乎、拉关系,颜焰自问实在是做不到。
颜焰感叹着忽然发现,自己能在陈健面前嘚瑟的唯一优势,居然就是修为!
因为陈健的修为实在是……被耽误的不轻。
颜焰又看了看墨耀,忽然生出一种紧迫感来。
墨耀却是对颜焰的紧迫感毫无所觉,接过陈健倒上的酒,道了一声谢字,又对着颜焰道:“靳言贤弟,愚兄痴长几岁,斗胆称个兄长。贤弟莫要见怪。”
颜焰闻言,迅速收敛心神,举杯和墨耀碰了一下:“能有一位这样的兄长,靳言幸甚!”
墨耀笑了笑:“今日与两位相谈甚欢,却不知两位有何打算?是要去哪家书院么?”
颜焰倒是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读书人当志存高远,在下斗胆,自然是心向三大书院!”
墨耀微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陈健:“贤弟呢?”
陈健也是一笑:“自然不甘于人后!”
墨耀闻言,取过酒壶,给自己满上,举杯道:“不知墨耀是否有舍命陪君子之幸?”
陈健、颜焰皆是一愣,旋即笑了起来,齐齐举杯:“当浮一大白!”
酒花四溅,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皆是大笑起来。
站在颜焰身后的闫瑾又是一阵扶额:“这颜焰,也不知还记不记得自己是炎王朝的世子啊……”
……
“墨耀?罕见的人才?”
凉亭里,一个锦袍男子望着眼前的宋轩,皱眉道。
宋轩此刻完全是没了之前的嚣张,神色严肃的宛如换了个人:“能让朱衣人点头,绝对是修文者的绝佳天才!”
“有多大把握?”锦袍男子望着凉亭外的风云变幻,沉声道。
“十成。”宋轩低声道,“那墨耀,必定为我们所用!”
“哦?当真?”锦袍男子言语间多了几分戏谑,“你可是得罪了这人的。”
宋轩笑了笑:“无伤大雅。最不济,我也还有《渡灵赋》一卷,够用了。”
锦袍男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这京都,即将有风云起啊!”
一阵风吹过,带着无尽的秋意,寒冷彻骨,仿佛生与死的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