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退思气哼哼的站起来,往花园走去,打算看看湖边风景。白微微又不是女娲娘娘,再能折腾,也不可能对山河湖海动手脚。
然而他依然受到了刺激——湖边的观景台的沙发上,有一条轻软的羊绒薄毯,显然是那个他提都不屑于提的狐狸精赏景的时候搭在腿上防风的玩意儿!
秘书热好了中药端过来,见他依然一副火气直冒的模样,心里实在担忧,偏偏这件事涉及凌君昊,是他无法开解的难事,只能小心翼翼的劝:“老爷子,如今第一要紧的事是养病。兰老先生说了,您这病需要好好的静养,不宜多思多虑。先喝药吧。”
凌退思沉着脸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完。
拿自己的身体赌气是最愚蠢的事,不养足了力气,拿什么去收拾凌君昊这脑子被猪油糊住的不肖子孙?拿什么去揭开狐狸精那装模作样的外皮?
见他配合的喝了药,秘书松了口气,倒了一杯清口的温水给他。
凌退思还没来得及漱口,眼角余光扫到了一抹熟悉的挺拔身影,唇齿间残留的苦涩药味一下子直冲到了天灵盖上。
碧螺山这种清静的顶级豪宅区离公司所在的繁华cbd至少半小时的车程,这还是路况极好才能达到的速度。他才下车多久,这小子就回来了?为了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花瓶丢下手里的公事急三火四的赶过来,真是疯魔了!
凌君昊表情很平静,然而那双眸子比平时更加幽深难测,稍微对他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此时的凌君昊,是绝对招惹不得的。
凌退思作为祖父,自然对孙子的微妙变化了如指掌,气得牙关紧咬,冷冷的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不等他开口问候就讥讽道:“是来向我兴师问罪的?”
凌君昊沉声道:“不敢。只不过微微什么错都没有,不能让她代替我承受您的责难。”
凌退思笑了一声,然而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原来是挡枪来着……怪说不得回来得这么快。”
“并不快,我回来得太迟了。”
凌退思再也忍不住气,一杯漱口的清水直接砸到了他身上:“你到底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被人什么人下了邪术,已经发了疯?姓白的女人不过是贪图你的权势贪图你的钱,和这种女人鬼混本就不是体面人该做的事!我念着你工作辛苦,私下里找点乐子我就不干涉了,可你居然说要娶她?这种虚荣贪婪,不知廉耻的货色,哪怕是在凌家门口站一站都是脏了门楣,你居然想让她进门,做未来的当家主母?”
旁边的秘书惊得面色如土,凌君昊却连眉毛都不曾动一动,声音依然沉稳如前:“爷爷,我再解释一次——是我先对她动了心,但是我却自恃身份,没有用诚意去追求,而是用财势去引-诱她,她一直是拒绝我的。后来她之所以跟了我,是因为她实在走投无路。而我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占有了她,是我趁人之危。贪婪失德,不知廉耻的人是我,有辱凌家门楣的人也是我,而不是她。”
凌退思喘着气说:“拒绝?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伎俩而已,你居然认为一个满腹心计的货色冰清玉洁?你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秘书颤着声劝道:“君少,老爷子生着病,你何必在这种时候和他顶撞?”
凌君昊目光掠过老人家红得不正常的脸,还有颤抖的肩,终究是叹了口气,说:“湖边风大,爷爷还是进屋休息吧。这件事等您病好了,咱们再慢慢的谈。”
这句话和白微微临走前留下的话简直如出一辙,凌退思差点背过气去,满肚子话全部堵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圆睁着眼睛狠狠的瞪他。
凌君昊不为所动,趁着老爷子被气到无力,和秘书一起把人扶进了卧室,等凌退思合上了眼睛,这才退出去。
秘书看着他叹气:“君少,你别怪我多话。你年轻,血气方刚,白小姐确实美貌,你对她格外偏爱一些,我能理解。但是老爷子沉沉浮浮这么多年,见多了事,看人的经验是很足的。你怎么就钻了牛角尖,非要逆着他的意思做呢?你结婚不是小事,哪怕不谈当家主母身负的责任,娶错了人,你过得也不痛快,是不是?”
凌君昊淡淡道:“爷爷能维持凌家这么多年的地位,手段眼光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但是恕我不敬,议论长辈的过失——爷爷未必擅长识别女人。过去多年的事暂且不谈,慕宛若这样的人品,他偏爱了多少年?”
秘书顿时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