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认识他起,他不是以纱遮面便是戴着面具,好似见不得人似得,不曾想,他竟然和阿澈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是真的,温青园心里斗胆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下一瞬,又觉得不大可能。
他似是恨极了阿澈,按道理说,如果他真的是,又岂会如此恨阿澈。
方得出的想法,瞬间不攻自破。
温青园扶着肚子,不耐烦的踢了踢脚:你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本座的目的,自然是不想
男人话说到一半,忽的抬头朝温青园身后看去。
微微一顿后,又是一声轻笑:今日,还真是事事都赶巧了,兴许是本座出门没瞧黄历。
自然的浅笑挂在嘴角,男人的话音陡然一转,透着几分无奈和阴鸷。
也罢,时间还长,反正日后,机会多得是。男人笑着看向温青园,勾人的凤眸微微眯起,眼尾上扬,张扬又凉薄:小娘子,日后可得小心些,并不是每次,都能这样幸运的。
说罢,男人执起温青园的右手,低下头,不顾温青园的意愿,倾身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而后,优雅起身,脚下轻点,跃上树梢。
温青园瞧着他不慌不忙的取出黑纱,遮住那副与傅容澈一模一样的面容,继而,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身后,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渐进。
温青园死锁眉头,手背贴在衣裙上,用力的擦拭着。
直到将手背擦的通红,她才停下,转身。
阿澈媳妇儿!你没事儿吧!
裴斐焦急的赶来,说话还带着喘儿。
我刚刚看见有歹人想带你离开啊!那人虽说身形像阿澈了些,可阿澈现在还躺在啊不是,他虽然身形像,但肯定不是阿澈啊!你可别傻乎乎的上当!
你刚刚说什么?
温青园抓着裴斐话里的重点,面色瞬间变得凝重。
啊?什么什么我说了什么?阿澈媳妇你听错了吧?
裴斐心虚的挠了挠脑袋,眼睛都不敢与温青园对视。
小裴大人,你若是真没口快说漏什么,你就不会说我是听错了,大人不觉得此番,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阿澈媳妇怎么跟阿澈一样精明。阿澈不让我说他说我要是敢说,他就会把我扔河里。
裴斐委屈的皱眉噘嘴,眼睛微微抬起,偷偷瞄了温青园一眼。
不认人告诉她?除了他负伤,她再想不到其他。
温青园咬着唇,心头猛烈的颤抖,不好的预感登时遍布全身。
小裴大人,我不用你说,我问什么你只管说是或不是即可,这样便算不得你告诉我的了,好不好?
她软着嗓子同裴斐打商量,明亮的水眸里,满是祈求。
裴斐为难的看着她,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没忍心,点头应下了。
温青园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和冷静:我问你阿澈是不是负伤了?
裴斐没想到温青园一猜一个准,本想着随意糊弄过去,眼下看来,是行不通的了。
温青园目光如炬,瞧得裴斐浑身不自在,斟酌片刻,他只得认命的点头:是。
阿澈真的负伤了?
她害怕了,怕的声音都在抖。
他竟然真的负伤了!他不肯旁人同她说,必然是伤的很重。
擦了把湿润的眼角,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又问:严重吗?
反正,不好治,你,做好心理准备
裴斐拧起眉,忆起傅容澈躺在床上,都奄奄一息了还威胁他不准跟他媳妇说,心头便有种难言的感觉。
这得是多爱啊,自己都快死了,心里还惦记着她。
你带我去!
温青园无措的抓着裴斐的胳膊,出口的声音发着颤,是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去的惊慌。
温青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傅容澈所在的偏殿去的。
一路上,她的脑子空白一片,慌得手都不知该摆在哪里。
她不认识路,只能让裴斐带路。
两人好似走了许久,她已经分辨不清了,反正,只觉得,两只脚都发酸。
眼前的视线逐渐迷糊,满眼的氤氲遮了她所有的视线,脑海里疯狂的略过她的幻想,幻想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样子,她怕极了。
小腹处,坠坠的疼似乎加重了,她却无暇顾及,在她心里,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傅容澈重要。
到了。
裴斐领着她在一处偏殿外停下。
温青园望着紧闭的木门,手覆在胸口,那里,砰砰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似的,扰的她很烦,很乱,也很痛。
犹豫着伸出手去,触到木门的那一刻,顿了顿,她又急急收回,眼泪随之急速落下,打湿了她的衣襟。
不知怎的,她忽然害怕了,她不敢推开门,不敢看见他躺着床上,脆弱不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