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高中,邵逸铭便住校了。其他孩子每周回去和父母团聚,带回去一个整整拉杆箱的脏衣服。他仍旧留在学校,该干嘛干嘛。
更遑论到了大学,他完全成了那对夫妻生命之外的人。而那对夫妻,也很少联系他。
并非男人的感情天生淡薄。社会压力催促男人快速成长,承担责任。他每天忙得四脚朝天,来不及想自己和父母之间的种种。但偶尔偷闲,想想自己的过往,忍不住感慨,这样的童年没让他抑郁,真够幸运的。
正因如此,他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听说桂依云来找他,非常惊讶。
这位娘娘怎么来了?而且还提前到了?
邵逸铭走到办公室,便见到桂依云像个被人伺候的老太后,依靠在沙发上,阮恬则站在一边,垂着脑袋听训。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
邵逸铭扬声,“妈?”
阮恬和桂依云齐齐看过去。
邵逸铭快步走过去,拉住阮恬的手,“妈……”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随便扯出客套的话,“路上辛苦了。”
桂依云缓慢地笑起来,眉眼弯出和善的弧度,“你不是在休息吗?我正和恬恬聊天呢。打扰你了?”
邵逸铭拉着阮恬坐下,“还好。我没有亲自去火车站接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桂依云摇头,“这有什么生气的?是我告错你火车信息,提前来了,你来不及去接我,怎么能怪你?”
顿了顿又说:‘还好我提前来了,才听到不少消息。逸铭,许洋是怎么回事?’
邵逸铭忽的抬眼,看向桂依云。
桂依云叹息说道:“我听说,许洋是你孩子,所以你一直负责给他看病。但又听说,许洋和你没关系,许洋妈妈和许洋奶奶争取抚养权,而你去从中使坏,把孩子藏起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邵逸铭抿抿嘴角,“这些都是小道消息,纯属子虚乌有。我没有藏起别人家的孩子,许洋也和我没关系。”
桂依云狠狠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你怎么会做不靠谱的事情。那宝贝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要领养一个年岁差不多的孩子?这不是给肥仔添加麻烦吗?尤其是涉及到立遗嘱,进行财产分割……”
邵逸铭忍不住开口,“我还活着呢,谈什么遗嘱,谈什么财产分割?”
桂依云被顶了一句,悻悻的叹息,“孩子大了,连妈妈的话都不听了。算了,这事我不管了。这两天让恬恬陪着我,去附近的商场逛逛。这次来南城,我发现我很多衣服都过时了。”
阮恬:“……”
努力微笑,不说话。
邵逸铭说:“我安排公司的人陪你逛商场,行吗?阮恬有事要去忙。”
桂依云不高兴了,“她有什么事要忙的?娘家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完了?”
邵逸铭沉吟半晌,“是这么回事……”
他飞快地看了阮恬一眼,又为难地对桂依云说:“这件事其实很复杂。说不定到时候还得你出手帮忙呢。”
阮恬心头一动,立刻懂了邵逸铭的意图,说道:“妈妈进来还没喝水呢。我去沏茶。”
阮恬不在场,邵逸铭叹息着说:“阮恬要处理娘家的事,你知道具体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