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之后呢?”金生不由得紧张起来。
竺其洛夫说:“我们是往西走,上坡,车速较慢。明晃晃的太阳从西南方照射下来,挺晃眼。再加上刚吃完午饭,犯困,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暮然,我被车辆剧烈的晃动和老梅的惊呼声惊醒,睁眼一看,三岔斜路上一辆运石车铺天盖地的向我们压来……”
“然后呢?”金生一下子站了起来,握住了竺叔的手,惊问。
竺其洛夫摇摇头,良久才说:“我醒来的时候,感到头痛欲裂,眼冒金星,喉咙干的冒烟。睁眼一看,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口鼻上罩着氧气罩。房间里,一切都是白色。隔壁,传来陌生人的口吻:‘梅万春,你说仔细些,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梅说:‘我有些恍惚,让我想一想。对了,当时我的车正在上坡,阳光挺刺眼。斜路上突然出现了一辆运石车,朝着我们就闯了过来。我猛打方向躲避,并喊叫老竺注意。耳朵里一声巨响,感到身子一飘,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陌生人说:‘你这就算不错了,比其他人伤势都轻。不要来回走动,不要乱说,也不要多打听其他的事情。’”
“老竺叔记忆的还算清楚。后来呢?”金生满怀希望地问。
竺其洛夫颓然坐下,叹息道:“凭良心说,车祸前那一刻我是失职的。一个保镖,出事前竟然睡着了。如果能帮助司机观察一下道路,或许情况就会有所改观。我当时想,假如他们问我,我又该说些什么呢。听他们含有威胁性的口吻,我感到其中很可能别有内情。干脆,我就装疯卖傻算了。我打定主意,装聋装哑装失忆。我要留下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阴谋。当然,我也做好了经受各种考验和仪器测试的准备。”
“后来呢?竺叔,您快说呀!”金生连连催促着。
竺其洛夫长叹一声,说:“我万万没有料到,装聋作哑的日子是那样艰难。你想不到,一个本来手疾眼快耳聪目明的保镖,要推瘋卖傻装聋作哑该有多难。他们不相信我的脑震荡,能有如此严重的后遗症。在这样那样的机器上检测不出来结果之后,就用他们的土办法折磨你。用三棱针,用手术刀片扎你,拉你,用开水烫你,甚至把尿摆到你面前让你喝。有时在你耳边点炮仗试你有没有反应,有时冷不丁的叫你的名字,看你会不会答应。他们吃大餐,把残渣剩饭刷锅水摆到你面前,看你吃不吃,喝不喝。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是如何坚持下来的。那时候,真正是生不如死啊。”
金生泪汪汪地说:“竺叔,您受苦了。”
竺其洛夫长叹了一口气,懊悔地说:“每逢人前,我都百倍注意,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露出过破绽。未料到,就剩我一人在家,思想放松之际,被你这个小鬼钻了空子,露出了狐狸尾巴,真失败!”
“竺叔,您后来应该了解到一些真实情况吧?”
“我听他们说,那次车祸,开道车我和老梅受伤。第二辆车左半边被撞得塌了进去,司机当场死亡,酋长和一个保镖受重伤。最后一辆车只是受到了剐蹭,三个外国保镖都是轻型脑震荡。”
“肇事车辆和司机是怎么处理的?”金生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