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山醒来时,已经是15天之后。他躺在医院里,身上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一个碧眼金发的护士惊喜的叫了一声,隔壁有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中年人抓住他裸露的右手,激动地说:“哎呦,我的老天爷呀,你可算是醒了。这半月可把我们大家给担心死了!”
他沙哑着嗓子,惊问:“参赞先生,您刚才说什么?半月?难道是我在这里躺了半月了吗?那他们……“
参赞用一根手指竖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一位碧眼金发满脸络腮胡子的医生带着一群助手护士走了进来。他用手在胸前划着十字,满脸惊诧地叫着:“我的上帝,您大发慈悲了。参赞先生,您的坚持终于创造了奇迹。他比那一位孩子可是幸运多了!”他让人拔掉他身上的各种管子,推着他到一个又一个房间,用各种机器检查了半天。回到先前的房间后,说:“好好休养吧,我可怜的孩子。阿门。”指导助手们填了几张表,走了。
参赞喂了他几口水,低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你的好多疑问将来再说。我得回去报告了。他们问你话时,你可以装作听不懂,尽量少说话,我明天再来看你。”他用一个微型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点点头,出门走了。
“半月了,我怎么就一下子昏迷了半个月呢?战友们现在都在哪里?尹东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其半边身子被炸得血肉模糊,肯定要给佣兵同归于尽。苏芮呢?李强和张子良呢?医生刚才说比那一位孩子可是幸运多了,莫非还有一位战友也在这里住院?那4位科学家怎么样了……”诸如此类问题一股脑儿涌来,他又昏昏沉沉睡去。
翌日再次醒来,头脑清醒了许多,身上的痛疼也减轻了一些。上午,那位参赞带了一束鲜花来看他。参赞拿出一个袖珍收音机一样的仪器,把病房里到处的照射检测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他拉了把椅子坐到他的病床前,说:“你现在不宜多说话,不宜激动,我把见到和听你战友说的一些情况先说一下。你不清楚的,咱再交流。”
原来,李强和张子良那天费尽周折才把几个科学家带下山。那帮佣兵劫持他们后,只想着把他们当筹码换钱,根本不管他们的衣食冷暖,把他们押进深山,在那个山洞一捆就是两天。几个人虚弱得到了极点。跌跌撞撞下山后,两人把身上的食物和水给了他们一些,这才能继续行进。下午出山后找到个有电话的地方,好不容易才联系上接头的参赞。其实,就在那天清晨,意国发生了军事政变,下面各城市也都戒严。参赞好不容易凭着外交证件才开车见到李强他们。因为阿尔卑斯山是三国交界,所以,带他们到了瑞国边界,把4人交给了驻瑞国领事馆的同行,让其尽快安排他们回国。本来是让李强张子良一起跟他们走,可是,两个人要回阿尔卑斯山,说不能丢下队长他们不管。
李强张子良返回山脚下,已经到了当地时间下午4点,枪声已经快响到山顶了。两个人商量说,与其再返回原处,不若绕到后山,从那里上山接应,可能比从这里上山要快。
天黑的时候,听着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高,几乎要到山顶了。接近后山,两个人却傻了眼。后山,到处是悬崖峭壁,刀切斧砍一般。而且,山脚下涧水飞溅,瀑布深潭。抬头仰望,漆黑一片。暮然,上面传来手雷的爆炸声,想必是战友们与敌人同归于尽了。此时,后山悬崖峭壁上似有滚动撞击声,接着,“衚衕衕”似有重物落入深潭。两人心中一动,莫非是队长他们舍身跳崖了。俩人正要过去寻找,上面“嗖嗖”投下数颗手榴弹,炸得潭水翻起好些浪花。佣兵的投弹,证实了他们的判断,一定是有人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