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带药物不多,他们又有伤在身,再加上还不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元子珩决定带着人立马赶路,受了伤的顾然不得不跟元子炜挤到一亮马车里来。
她除了身上有些擦伤,腿和胳膊有些严重外,比起不能动弹的元子炜不知道要好多少,在他昏迷的时候顾然没少拿眼睛剜他,有时恼急了伸出还能动的脚就往元子炜的腿上踹,反正他也醒不了,就算疼也不会觉得是她干的好事。
可人赶巧的时候运气就是那么衰,这不她刚又要拿脚踹的时候元子珩探头钻进了马车,好巧不巧的黑眸正落在她使劲拧着元子炜的脚上。
他目色一沉,抬眸看过来,顾然尴尬极了,讪讪的收回脚。
“那个我腿麻。”
她试图辩解,小心翼翼的回眸看向他,又赶紧低下头装作乖巧。
元子珩没说什么,却是往里看了看,元子炜面色发红,头上也出了很多的额汗,看样子是发烧了,不由得他又看了眼顾然。
顾然自然也瞧出了元子炜的不正常,心下更是尴尬,她只顾得踹人了,压根就没在意元子炜的死活,至于他什么时候发热的还真是不清楚。
要是直接挂了就太好不过了,她心里不禁暗暗想着。
“既然还能动,那就看着他些,我让乔石打些冷水过来。”
“你这意思是要我照顾他?”
顾然拒绝的话张嘴就要说出,可元子珩更快他一步,道,“不然呢?他躺在这儿,马车里也坐不下那么多人。”
顿了下,他别有意味的提醒道,“别乱来,你的事还没完呢。”
她还能干什么,顾然白他一眼,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当她是个傻子么!
可是要她来照顾他,顾然不高兴,她自己都还是伤员呢!
可是没办法,眼下好像也只有她最合适了,不然把她换出去了还得有人专程抬着她走,这光想想就不太行。
“算了,就当积德了。”
顾然一边劝着自己一边拿着沾湿的帕子为元子炜擦汗,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元子炜,顾然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
他比当年更加稳重了,也许是心思太多容不得他放肆,即便此刻躺在这儿也睡的不踏实,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梦里也是些烦心事。
他的模样在诸多皇子中也算是翘楚,顾然手里的帕子在他脸上辗转,划过他紧抿的干涸嘴唇她不禁往两边轻轻扯起。
小时候远远瞧见他笑,恍惚是个逍遥少年郎,可现在呢,除了虚伪就只有冷漠了。
他们差一点儿就成为了一家人呢,顾然这样想着,弥漫在心里的恨意不觉就漫上四肢,她手里的帕子缓缓向下,擦过他的脖颈停在胸前,然后想也没想径直解开了他的衣衫,骤然露出的胸膛上面还有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痕,想必也是曾经杀人时留下的,她抚摸过去,心里不禁猜测着其中哪一道会是在武安候府中留下的,还是说每一道都是呢?
她辨明的很仔细,头也低了下来,束起的发尾掉落在他的身上丝丝发痒,元子炜睁开眼就瞧见了这一幕,他眸色一紧,再无法忍受她乱动的小手,忍痛捉住她的手腕冷声呵斥道,“你在做什么!”
顾然吓了一跳,呆呆的望着他片刻,方才为了让自己舒服些特意选择坐在了他的身上,现在这幅光景,别说他了,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往别处想吧。
元子炜欲说未语,胸膛起伏不定,联想到顾然的传闻他深吸了口气紧紧合上眼,再睁开已然带着怒意,抓住她的手腕也不禁用力,顾然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居高临下的睨着看他。
“顾然!”
元子炜咬牙,颇有些气恼无可奈何的意思。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趁我受伤你竟然敢……”
他说不下去,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她怎么这么大胆,就算她不要脸面,可他还是皇子,他还要顾及自己的名声!现在这样一旦传扬出去,天下人岂不是要耻笑死他!
他简直想杀她的心都有了!
顾然却不以为意,看他要吃人的模样说出的话气死人不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