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等什么？”

见她犹豫不决，他忍不住催促起来。

他动不了，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难受，只能拿话来激她，身下的血缓缓流着，他快要坚持不住了，可他又实在太过兴奋，要是顾然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会觉得他是个怪胎，因为此等危机时刻，他居然还笑的出来。

顾然犹豫着，还说揭一下他的黑布也不是难事，换做旁人估计第一件事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要杀自己吧。

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再这么做的话，她还如何杀他？

“怎么？”

元子炜挑着眉，眼底涌动着异样的神采，有些奇怪的问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要杀你吗？”

“…”

顾然一时摸不清楚他的想法，难不成他还是在试探自己？

要不要揭呢，这个问题此刻竟显得这么棘手。

“你不敢？”

他轻嗤道，“那我帮帮你怎么样？”

说着他动了动骨折的手，钻心的疼让他眉头紧皱，可依然挡不了他的举动。

顾然没得选，眸色微动，她狠下心来。

手里的石头眼看就要重重的砸一下，元子炜冷眼望着她，快她一步将面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四目相对，元子炜冷若冰霜瞧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不一样来，果真没有让他失望。

顾然被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惊愕的呆住，手里的石头还没有掉下来，一时间心思百转，最终还是无力地将石头撇到了一边。

“大皇子？”

她又惊又喜，转而眉眼上挂上了焦虑和担忧，可下一秒她就沉下脸来，蹲坐在一旁默然不语。

元子炜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仰望着满头的繁星竟让他忘记了浑身的疼痛，他默了默，扯过嘴角轻笑起来。

“想杀我，还来得及。”

顾然不说话，只拿眼望着他。

“顾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死也让我死的明白点儿，你跟武安侯究竟有没有关系？”

顾然冷哼了一声，反问道，“那我也想问问大皇子，为何对此事这般执着在意？我同他有没有关系，有什么重要的呢？难道我的生死还由这件事情来决定吗？”

元子炜闻言转过头来看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你说呢？”

也算是肯定的回答了。

顾然又是一声冷笑，“大皇子，是你想杀我还是皇上的意思？如果是你，我的答案是跟他毫无关系，如果是皇上，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便，我是冤枉的。”

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垂下头，撕下身上的衣服绑住流血的位置。

元子炜凝视着她许久，也不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不同，可她一贯的狡猾，话里的真假很难让人辨别清楚。

可不知怎么的，听她这么说，他竟然有了丝宽慰，这种感觉很微妙也很奇特，让他不敢往深里细想。

“既如此，那我信你便是。”

他语调轻松，惹得顾然抬眸望过来。

“那是谁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