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街道上一片安静,只有赶早的人步履匆忙,这时忽然从巷口处走出来几个人,他们身披缟素撒着纸钱,一边哭喊,一边朝太守府走来。
“大人,我们冤啊,还望青天大老爷能为我们主持公道!”
这些突如其来的人堵着太守府呼天抢地引来过往人的围观,没多大功夫就聚了不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些人余光看了眼,见状窃喜不已,面上更加的悲愤起来。
“郭大人,关服的人逼死了人,抢了我们的地,要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呀?”
“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呀!若是大人不能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今日便一头撞死在太守府门前!”
门前的看守心知事大不敢拖延,飞奔去找郭正。
郭正才刚睁开眼还在睡眼惺忪,忽听得外面有人通传,不悦的披了件外衫走了出来。
“一大早的怎么闹哄哄的,出了什么事,可是李远被找到了?”
要真是李远被找到了,他这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世子和顾然那里也算了却了心事,大家都省了心了。
可是过来传话的人摇摇头,一脸苦相的回道,“禀大人,是有人在门前喊冤,非要让大人出去主持公道不可!”
“啊?”
郭正讶然不已,“这事不应该去找县衙的人吗?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县老爷是摆设吗?要都像他这样把事儿都推到本大人这里,那不是要累死我,他倒是得了清闲了!”
“可是…”
传话的人欲言又止,抬眸好心劝道,“大人,若是您不出去的话,他们一直在外面闹着,那世子和顾大人岂不是一会儿也该知道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郭正,郭正略一沉吟,依着这些天对顾然的了解,顾然的性子琢磨不透,看似是小事不值得在意,她却也会插上眼手,要真是这事儿也惊扰了她,那他这个太守就要沦为摆设了。
如此一想,他整理好衣衫踱步走了出去,一身官服衬得他更加的严肃,外面喊冤的人一见到了他当即就要扑过去,幸好被眼疾手快的看守给拦住。
郭正肃着,问道,“就是你们在喊冤,有何冤情非要见本大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他抹了把眼泪战战兢兢的跪直了身子回道,“大人,实在是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去县衙,可他们却几次将我们推诿根本不愿意管我们的事情,我们是没得办法才找您这里来的,您一向为人正直,秉公办事,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盼着大人能够为我们主持公道!”
“哦?都先起来吧,你且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我听听。”
“是。”
为首的中年人将事情陈述了一遍,郭正听了之后只觉此事不难,没道理会让他们闹成这样,可既然要让他主持公道,他自然也不像县衙那些人一样将他们搪塞过去。
“你们说的我已经清楚了,不过这件事情你们只是一面之词,我还需要派人去调查一番,今日你们且先回去,我定会给你们一个结果。”
那人听了一派白感激,连连道谢之后就带着人走了。
郭正一大早遇到这事儿心情不佳,简单吃了个早饭便去见元子珩和顾然,到的时候那两人正细嚼慢咽,不知在说着什么看起来很是自在。
“世子,顾大人。”
顾然瞧见他,打趣笑道,“郭大人,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
郭正抬眸看过去,顾然明亮的眼睛星光闪闪,好似她已经知道了今早上的事情,不过他也没想着隐瞒,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不瞒世子和大人,今早有人跑到府门前喊冤,我想这若是两位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便去处理此事。”
元子珩默然,“郭大人请自便。”
郭正刚要走,顾然闲来无事随口问他,“是什么事情啊?难办吗?”
郭正脚下一顿,笑道,“倒也不难办,只是这些喊冤的人是一些像顾老七早年退下来的士兵,想当初他们也是一腔热血保家卫国,如今虽然不在军中了,却也不该受人欺负。”
他眉头微皱,将心里生出的对他们的怜悯慢慢压下去,这几个老兵跟顾老七一样,当年可都是效忠于武安侯的人,武安侯全家被诛,他们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若是有人再翻出当年的案子来为难他们,那他们也是有口无言了。
可顾然听到他的话却是眼眸一闪。
“他们跟顾老七一样,也是当年武安侯手下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