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珩叹了口气，冲她招招手，等到顾然到了跟前他握住她的手拉在自己心口。

他目色温和，烛光落在他的脸上更添一抹温柔。

“阿然。”

他垂眼望着瞪着灵动清眸的人，似是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救他的理由可否告诉我？”

“啊，谁啊？”

顾然佯装糊涂。

抬手覆在他的额头，疑惑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元子珩拿下她的手，一字一句道，“那个纵火的顾老七不见了，找到他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可是阿然，这个人值得你救吗？”

顾然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你远去外邦，怎么会轻易就把李远给带回来了？难道你一早就知道他藏在哪里吗？”

“呵呵。”

元子珩轻笑起来，“阿然，我知道的消息比你想象中的多，这些消息不局限于玄洛内部。”

所以他的情报往远比她想象中的大，而要经营这些必然是经年累月才能做到的，所以他早早就有了自己的筹谋吧，也许那个时候说的云游天下，也只是去布局他的情报网而已。

元子珩这个人心思太深了，莫名让人有了些害怕，也让她警惕，也更加无法让她将自己心里的秘密一点一点的告诉他。

顾然收起自己的心思手抚上他受伤的胳膊，眉头不展幽幽说道，“可你还是受伤了啊。”

“是个意外。”

元子珩不甚在意的回道，“你还没有告诉我，顾老七呢？他被你藏起来了吗？阿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呢？”

“……”

“杀李远。”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

“救人和杀李远有什么关系？”

“顾老七手上有能够指证李远的罪证，让他一直呆在军营，万一被李远的人逮着机会给灭口了呢，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就这样？”

元子珩的表情还是有些不信，顾然却坦然地点着头，“就这样。”

元子珩深深望着她，明知她的话有几分敷衍的意思，可他此刻也并不想细问下去，只是……

“你杀李远究竟是因为他犯了律法还是因为他是姬凡的人？”

听他这么问，顾然禁不住失笑。

“有区别嘛？反正他现在落在了我的手上，我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的，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元子珩，你不懂我，我也看不透你，如果有一天你我站在了对立面，你杀我是否也会毫不犹豫？”

她蓦地问了这么一句，可只有她自己才清楚自己有多么想要一个答案。

“你会杀我吗？”

元子珩望着她，顾然从来没觉得时间可以走的这么慢，直到他冲她摇着头她突兀的心头一酸。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杀我吗？”

他问她，顾然眼里萦绕着雾气，摇着头说出的却是，“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