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说的痛快，莽汉子听着她的话起初先是震惊，继而狐疑，接着又是一阵明晃晃的讥讽。

那意思好像在说她顾然果然是世人所传言般的那么可恶，邪恶，阴险的小人一个。

可她连姬凡都敢不放在眼里，这是不是也说明她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呢？至少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没有被杀死，而又深受皇上器重，派到北境来。

莽汉子再度犹豫起来。

“你还在想什么？”

顾然忍不住问他，“你还在担心我帮不了你什么吗？我说你怎么那么蠢呢，你也不想想，我除了有皇上做靠山，跟世子的关系你也是见到的，那不是一般的好，你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

兴许是她的话蛊惑到了莽汉子，也兴许是莽汉子心里细微的希望此刻也多了几成把握，他终于松口了。

他目光定定地望着顾然，格外的严肃认真。

他道，“如果我想替人翻案，你敢不敢做？”

“翻案？”

“不错。”

顾然顿了下，“你想要为谁翻案？”

“我…”

莽汉子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话都说到这儿了，干嘛不把它说完呢？”

“不就是翻案嘛，也并不是很难啊，如果你真的知道他是冤枉的，只要你有证据我就可以帮你。”

“不过作为交换，你得把你知道李远的事情告诉我，我要让他的罪行板上钉钉，让他再也翻不了案。”

莽汉子抬起头，带着点儿怀疑的瞧着自信满满的顾然，“你当真做得到？”

“当真。”

“可这件事情可能会要了你的命，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敢提这件事，更别说翻案了。”

“…”

“你可知北境十几年前曾经发生过一件惊天大案吗？满门死绝无一生还，这样的案子你敢翻吗？”

“…”

顾然恍惚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错愕的望着一脸沉郁的莽汉子，记忆里的杀戮瞬间填充了脑海，她努力辨明着他的模样，可怎么也不记得府上有他这样一个人。

可她心里却激动起来，连带着眼睛也多了抹氲湿。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人记得他们的，还是有人相信他们的清白，觉得他们是无辜的，还是有人愿意为了他们而去努力翻案澄清真相。

可他也很清楚这件事情有多难，可即便如此，即便知道会死，他也还在努力啊，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莽汉子也想到了往事，禁不住苦笑起来，有些丧气和无奈的叹了口气。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许你根本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件事的厉害。”

“算了，你这种趋炎附利的小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置于险境呢，你怎么会愿意帮我翻案？真是我太傻，竟然还在你身上寄托着一丝希望，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哈哈，翻案，此生无望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