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顾然一身酒气的推开了郭正安排给女子的房间，床前薄薄的衣衫罩在身上的人见到她赶忙起身行礼，柔腻的嗓音带着蛊惑对她说道，“拜见大人。”

顾然摇摇晃晃的走近她，挑起她的下巴眯眼问道，“怎么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呢？你的名字一定很好听吧，跟你的人一样，甜！”

女子娇羞一笑，红唇蠕动。

“回大人，李将军说大人喜欢叫我什么我就是什么，一切全凭大人做主。”

“哦？”

顾然微醺的醉眼将她全身扫了个遍，然后自顾自坐到了床上，没等她吩咐呢女子就蹲下身子打算为她脱去鞋子。

“不急。”

顾然伸手阻止她，女子不解的抬头看过来，却见顾然醉容上一双眸子清明异常，直直望着她的眼睛似要穿透她的身子，女子当时便有些畏缩，低下头退了一步站定。

“你跟了李远多久了？”

像是随意闲聊一样顾然淡淡开口，女子眼眸些许狐疑，不由得猜想她怕是介意自己跟李远时日太长所以才心里感觉不舒服。

可这事也是瞒不住的，女子也不敢隐瞒，“回大人，不到三个月，奴婢本是城内靠卖艺为生，三生有幸才得遇李将军，不至于再流落街头食不果腹。”

“这么说他还是你的恩人了？”

顾然扬眉，睥睨了她一眼，女子轻咬着嘴唇没有答话，顾然没再说什么，望着某处怔怔出神，女子抬眸看了眼她像是鼓足了决心突然朝她跪了下去。

“大人。”

她双目含泪，似是隐忍，似是委屈和不甘。

“求大人带我脱离苦海，我不愿再留在李将军身边，他，他实非良人，我还年轻，不想将一辈子都耗下去，求大人带我走，为奴为婢都好。”

然后她摊开两个胳膊，深深浅浅的鞭痕遍布她娇嫩的肌肤，可见以往她在李远的手上挨了多少打。

“我见李将军还是很喜欢你的嘛，怎么会……”

“他，他就不是个人，”女子越说越伤心，身子也禁不住抖动起来，“他本就是粗人，又最喜欢看别人痛苦难忍，为了活着，我只有想方设法的哄他开心，可每次还是躲不掉。”

“大人，我知你最是怜香惜玉了，求大人救救我，我不敢奢望其他，只想要活下去而已，他在本境势力太大我根本没机会跑掉，只有跟着大人回京城我才能彻底摆脱他，大人，求你了大人，求你可怜可怜我。”

没想到她还是个苦命的人，这倒让顾然想要借机利用她收拾李远的心思一时摇摆起来。

顾然凝眉，“你先起来吧，你这事过于突然本大人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虽然我是京官，可李远毕竟还是个镇守一方的将军，他虽说把你给了我，可是不是真心的也不好说啊，万一他舍不得让你跟我走呢。”

女子在一旁默默垂泪，顾然只觉心里有些不痛快，又坐了会儿起身就往外走。

“夜深了，你先歇着吧。”

女子红着眼惊诧道，“大人不在这儿睡吗？”

“不了。”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窗射进来，擦着烛火射到了床幔上，屋里的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又是几支箭飞来，顾然闪身往柱子后避去，女子被吓坏了，脸色煞白立在那儿动弹不得。

“快过来。”

顾然过去拉她，女子沁凉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漆黑的眸子里正映着飞来的利箭，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上前一步转身抱住了顾然的后背，一声闷哼随之响起。

“大人。”

女子额头紧皱，鲜血顺着被射穿的胸膛没一会儿便在地上聚成了一滩，顾然脸色复杂至极，抱着她的身子缓缓蹲下身。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