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

莽汉子冷哼一声，“顾然，别以为人人都怕你你就了不得了，我可不怕，我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但要是能带着你一起死，那也是赚了！”

司南当即长剑拔出，齐明更是心惊的吞咽起口水来，长摆下的两脚不觉朝向容易跑的方向，其他人更是神色紧张起来，都以为是遇到了刺客。

唯有顾然始终神色淡漠如初，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刺客，最多只是临时起意对她有些愤恨罢了。

“你要杀我？”

她问道，“这么多人在呢，你觉得自己有机会吗？”

“杀了我，你以为只有自己死这么简单吗？你的家人亲朋好友都会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丧命于此，你忍心看着他们落到如此惨境吗？”

莽汉子仰天大笑，“哈哈，可惜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威胁不了我！”

“所以呢？”

莽汉子紧了紧手里的刀，嘴角动了动，冷笑的眼眸里平添了丝凄凉和嘲弄。

最后，他竟无可奈何了，丢开手里的刀，把茶水当成酒一饮而尽。

“你是生是死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杀了你又是便宜了谁？虽然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看着你们互相厮杀，我会觉得更加有趣。”

他没来由的敛去了神色，像是无事发生一样继续喝着自己桌子上的茶水，可他说的话却让顾然来了兴致。

“你刚才说我们，我和谁？”

莽汉子不答，只当没有听见她的话。

齐明忍不住问出声，“顾大人问你呢？你倒是快回答呀！”

“哼。”

莽汉子冷哼一声，压根儿不怕开罪了他们。

顾然起身走到他身旁坐下，为他倒满茶水，神情认真的问道，“把话说清楚，你说的我们是指谁呢？”

莽汉子讶然于她的举动，可也只是瞬间便又恢复了对她的不屑。

“你这么想吃的？京城里能有几个人跟你是一丘之貉？顾然，你倒是很会装模作样啊，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像官做到你们这么高的人，是不是都非常擅长演戏呀？骗骗别人也骗骗自己，为了更多的利益你们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更别提这些老百姓了，他们的生死在你们这些人眼里跟草有什么区别？”

顾然默然，轻笑着望着看似莽夫的人，这些话从一个山野村夫口中说出的确有些格格不入，她更加印证了心里的猜测，眼前的人只怕未必如看到的这么简单。

见她笑而不语，莽汉子瞪大了眼，“你笑什么？”

“我说的不对嘛，你们争权夺利，不顾朝廷的安危百姓的死活，如果有一天玄洛没有了，你们又是谁的官谁的民呢？”

“那你呢？”

顾然不答反问他，“你又是谁？”

“你是想做官还是想做民？”

“我？”

莽汉子迟疑了下，很是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最后他脸色凝重的摇摇头，不知是失望还是无奈。

“我只想在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过平静的日子，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必搅和进无谓的纷争里，也不用看到无辜的人枉死，如此便好。”

“倒是一个不太容易实现的想法呢。”

顾然轻声应和他，一手撑着下巴她眨着眼睛端详了他片刻，他黝黑的脸既刚毅又淳朴，可有神的眼睛里却不时有些空洞。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她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