磲婴驾驶着马车,急速的驶过镇上的小鹿。钉有铁掌的马蹄在青石路上,敲击出了一阵连绵的脆响。不少沉睡的小镇居民听闻动静,睁开了稀松的双眼,但转瞬之后重又跌入梦乡。
磲婴一路上根本未停,马车便如一阵风似的穿过小镇,驶向了更遥远的黑暗。
月隐在颠簸的车厢中,进入了不安稳的睡眠。她的脸上,仍旧带着忧虑的神色,口中说着不清晰的梦呓。而一旁的风舆,尽管也感到疲倦,但仍旧保持着清醒,一只手搭在剑柄上,随时防备着暗中出现的偷袭。
风舆等了许久,见马车始终未有停下的迹象,心中便升起了疑惑。他撩起窗帘,向外望去,发觉此刻他们已经远离了小镇,来到了一条陌生的吐露上。
风舆见此,就要出声询问磲婴,但望见一旁沉睡的月隐,便赶紧收住了话语。然后她就蹑手蹑脚的起身,来到车厢前方,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压低声音询问道:“磲婴,怎么不在镇子里找家客栈?”
磲婴冷笑了一声,回答道:“如果我们若是选择留下,那明日玄化必定会以月隐的性命要挟我们。”
“怎么会如此?”风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门又推开了一些,闪身来到了马车的前头,坐在了磲婴的身旁。
由于磲婴之前忙着赶路,故此还尚未将他与玄化的会谈内容告知风舆。现在磲婴便将事情的始末全然说出,并讥讽的说:“玄化这人的性格,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心狠手辣,为达目标不折手段。如果我要是误以为他不会留什么后手,那我们明日肯定落入他的圈套。”
风舆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心有戚戚焉地说:“的确是这样,玄化这人纵使谈不上泯灭人性,良知全无,但也是狡诈凶狠异常,和她说话不可不防。”
停顿了一会,风舆又在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先随便找个偏僻的村子,把月隐藏起来,躲过这个风头再说。”
等到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马车的右前方,也出现了一个小村落的轮廓。磲婴和风舆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心中都在想:“只要月隐安全了,那我们都可以获得安全。”
而就在磲婴和风舆二人暗自庆幸的时候,玄化则是感到恼怒无比。他万没想到,磲婴竟然对他的怀疑如此之深,宁可放弃眼前可做休憩的小镇,连夜赶路,也要躲开他的视线。他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掉以轻心,竟没有让手下之人随时跟踪,而是放任自流,盲目的相信对方必定会老老实实的留在原地。
蓦然间,他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名之为守株待兔的典故,脸上也感到一阵阵的发烧。于是他只能望着朕上那座唯一的客栈,苦笑道:“真是大意了。”
这时,从他的身后,走出了一名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模样,脸颊上的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与周围那群气质肃杀的黑衣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