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磲婴对月隐那暗藏的情愫,旁人也能看得出来。他眼瞅着月隐落入敌人之手,自己却无能为力,心中难免会乱了方寸。
此刻,在玄化的脑海中,竟蓦然浮现了一句在后世耳熟能详的话语:“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玄化的大笑持续了两分多钟。待道笑声停止,他才伸手拍了拍磲婴的肩膀,又是叹息又是拜服的说:“你为什么当时不选择一直逃,而选择留在附近?”
“我倒是想逃来着,奈何我重伤初愈,而月隐法力全失,身子骨比我还虚弱,,又怎能跑的远?”磲婴无可奈何道:“再者,想必你也布下了天罗地网,恐怕我们逃到哪儿,都躲不开你的追踪。索性乔庄成村民,赌一把运起。”
玄化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了磲婴此法的用意,内心对磲婴的敬佩不由得更多了几分。那时候,他将磲婴三人的画像命手下之人,以快马加鞭之势向各官府传达,要求沿路搜查可疑人物。而他们则带着当地官府的众衙役,针对以小镇为中心的二十里方圆内,对人口逐一排查。
但是搜查了力度,也主要是集中在小镇向外辐射的五里内,,出了这个范围,排查就开始变得疏忽。而到了二十里外,那就基本已经是潦草的走个过场而已。
沿念及此,玄化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叹道:“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利用了我们思维的盲区和疲劳的程度。”
对于玄化的夸奖,磲婴只是淡淡一笑。然后他转头望向窗外的景色,表情若有所思:“在你们的人马离开村子后,我的心始终没能平静。我总想起我离开时,你对我说的那番话,看来我终究是没法忽视父辈的光辉的。”
“不仅是你,我也不曾有一天忘却你父亲的光辉事迹。”玄化饱含感情的说。
而就在这时,行驶中的马车,车门被忽的推开,血娃犹如闲庭散步般的跨进了车厢,打破了此间的凝重气氛。只瞧他的手里捧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高举的葫芦口正对着他大张的嘴,酒水不停的倾泻而下,灌入他的口中,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那属于烈性白酒的浓香,霎时弥漫了整个车厢。
血娃一直往口里灌了好几斤白酒,才通的一声放下了酒葫芦,合上盖子,恋恋不舍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水:“真是好酒啊。”他豪迈的大声说,只是那奶声奶气的腔调,让他看起来充满了滑稽和童稚。
玄化沉下脸,压低声音训斥了一句:“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梁山好汉不和老和尚一般见识。”血娃拍了拍小胸脯,很是不以为然。忽然,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一旁的磲婴,乌黑的眼珠子蓦地亮了起来,指着磲婴大叫道:“你不就是那个磲婴吗?大爷我见过你的画像。”
“不错,在下磲婴。”磲婴一边坦然回答,一边将疑惑的眼神瞟向玄化,意思像是在说:“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会如此顽劣?”
玄化尴尬了笑了一下,旋即简单的介绍了一句这是远房亲戚的孩子,名叫血娃,便闭上了口,似乎不愿在多谈下去。磲婴尽管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无意于打听玄化的私事,因此也选择了缄默。车厢内,只剩下了血娃独自一人呱噪不停的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