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房内,磲婴正被粗大的锁链束缚着双手双脚。身体的每一次挪动,都会带动一阵锁链连环碰撞的金属鸣响,声音透过金属栅栏的缝隙,一直传向幽邃的监牢深处。
一滴冰冷的水珠在天花板上摇晃了起来,仿佛蠕动的虫子。不久后,水珠终于在地心引力的牵引下,朝磲婴的头顶上坠落而去。水珠在磲婴的头皮上摔成了四分五裂,发出了清脆的啪嗒声。
猛然间,一股寒意顺着头皮袭遍了磲婴的全身,他便从浑浑噩噩中醒转了过来。磲婴睁开了眼,涣散的视线在光景凄凉的牢房中环视了起来。
只见这是一间大约五平米不到的小牢房。在他的身前不足一臂处,是一道极为兼顾的金属栅栏,由金刚和玄铁所制之合金铸成。天花板极矮,磲婴只要站起身来,挺直腰板,脑袋就会与那长满青苔的天花板发生碰撞。在他的臀部以下,是一滩泛着馊味的草席,而牢房的一脚,则摆着一个马桶,此刻正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恶臭。
磲婴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烦躁的表情。接着他发泄似的扯动起束缚双臂的锁链,于是被惊扰的锁链便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高频碰撞之音,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隆隆作响,宛若雷鸣。
声音尚未消散,从牢门比值延伸向前的远处,,突然就亮起了一团火光。随即火光快速的向前,眨眼间就来到了磲婴的牢门之前。而与此同时,狱卒愤怒的咆哮声也在牢房中轰然炸响:“吵什么吵?给老子安静点!”
当狱卒将愤怒从声音里全部喷射完毕后,他便踏着自己吼声的于波,转身朝来时方向离去了。磲婴望着狱卒手里的火光飘然远离,目光中的亮光也渐渐地熄灭。
许久之后,他那呆滞的眼球才忽然动了动,像是冬眠过后悄然苏醒的小动物。随后,生涩的眼球望向了对面一间空荡荡的牢房,眼中浮现出了刘方木将军的虚幻身影。
对面的那间牢房,早在几天以前属于刘方木,可后来他却被狱卒领走了,只留下了磲婴一人。
那时,磲婴和刘方木等人被东厂的太监全部擒获,随即便马不停蹄的押送进了这座属于东厂管辖的地牢里。地牢非常深邃,距离地面约有几十米深。每一间牢房中,都关押着形态惨不忍睹的囚徒,甚至有不少牢房里,则只剩下了一堆灰白的骷髅。
刘方木被太监们安排在了磲婴的对面一间牢房。因此,他们便可以在身陷囹圄的悲惨境遇中,苦中作乐的聊起天来。但随着漫无边际的时间不断发散,他们的语言也逐渐的走向死亡,最后也只剩下了彼此沉默苦笑。
但后来,地牢里走进了一帮神气活现的太监,二话不说的就领走了刘方木。他不知道他们要把刘方木带向何方,而刘方木自己也同样不知道等待着他的究竟是何等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