磲婴猛然听到朱棣的此番话语,惊得连连咳嗽起来,脸上便出现了酒醉般的酡红。咳嗽牵动了腹部的伤口,传来了牵拉似的疼痛,一波波犹如海浪,于是让他的咳嗽愈发剧烈。
距离他上次被复活的羽林前卫刺伤,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伤口也基本愈合,可以正常的行走坐卧。不过重伤初愈,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如果稍加用力,伤口处依然会产生阵痛。
“陛下,你此话当真?”他不可置信的问。
“君无戏言。”
“能否告诉我是为什么?”磲婴脸上露出警惕之色。
朱棣长叹一口气,愁容瞬间遮蔽了他的脸。思忖了一会后,朱棣还是把近期全国官员呼吁烧死月隐一世告诉了他。
“朕真没想到,这帮官僚竟然暗通一汽,他们是想把朕架空吗?”朱棣愤然的一拍桌案,咬牙切齿的说。
磲婴的神情也显得无比愤慨,只不过他愤慨的只是众官僚企图烧死月隐之事。“所以你想让我带走月隐,好躲避他们?”磲婴声音低低地说。
“没错。”
“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
磲婴听罢,直接转身开门,迈步走了出去。萧瑟的寒风中,飘来了她掷地有声的话语:“那我现在就去。”
一个小时后,磲婴带着风舆,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鲛女宫前。此前朱棣已经派人通禀过,于是他们不费什么力气,就顺利的进入了宫中,见到了月隐。
这是月隐变成人形后,磲婴第二次见到她。比起上一次浑身浸满鲜血的模样,如今烛光下的月隐,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魅力。
磲婴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月隐,胸腔中充满了千言万语,但最终也只不过是化成了一句话:“月隐,你还好吗?”
月隐先是忧郁的摇了摇头,但转瞬之后,她又点了点头,双眼中出现了以往不曾有过的沧桑。随即,她便给磲婴和风舆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无比感激地说:“磲婴大哥,风舆大姐,谢谢你们。”说完,两行热泪便夺眶而出。
风舆见此,心中蓦然一疼,知晓现在的月隐无论从外表到内在,的确已经变成了一名人类女子,再也无法返回从前的鲛人身份。这对一名拥有女王血脉的鲛人来说,莫过于最为残酷的刑罚。霎时间,萦绕于她心中的那点醋意和记恨,也被荡涤一空。
风舆赶忙走上前去,亲热的拉起月隐的双手,柔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带你走。”
月隐点点头,喉头发出了一声哽咽的答应。站在一旁的磲婴,目睹此情此景,胸口也觉得堵塞而住般的难受,眼中也泛起微微的潮湿。
“月隐,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快些走吧。”他转头望向别处,压低声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