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冲出几步,徐承志面前景象忽然大变,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如坠浓雾之中,而且寒气还特重,沾在身上冷嗖嗖的。先前差点烤熟的皮肉受此一激立刻变得比肉冻还要酥软。
徐承志暗叫苦也,好死不死,这第三人竟是阵师。
对方道行显然不浅,他学得阵法之道东拼西凑,勉强可以阵士相称,但与对方这种成体系学习的阵师相比,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甚至都不能作比较,太不尊重阵师这个职业了。
怪不得双方打斗地如此剧烈还没人出现,人家只不过在布置捕猎的布袋呢,有阵师出手,已将他的住处全面封锁了。
事已至此,再多懊悔都于事无补,徐承志只能强迫自己稳下心神,却也不敢乱闯,盘膝而坐,全力运转神识之眼。
四海茫茫,他的神识之眼受到巨多限制,根本不能看穿,心情糟糕至极,甚至一降到谷底,兴不起反抗的念头,他已非吴下阿蒙,阵师之可怕,在冉立波身上早已得到足够教训。
不过,也幸好他的神识之眼也有了巨大的突破,透过粘性的浓雾,他还是隐隐约约地观察到诸多景象,可以感觉到对方阵式已成,再看身下已然坐于孤舟之上。舟在动,劈波斩浪,迅捷远航。
这是真得在动,速度还越来越快,徐承志再想有所行动,但觉四周空气仿佛凝固,身上如落万斤大锁,别说动了,胸腔都要差点挤爆。
徐承志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低垂头颅,如同休眠。
“呵呵,果然称得上大丈夫,能屈能伸。”暗中有人出声,口气不善,调笑之意尽显。
“入得我的符舟,你的生死也就在我一念之间。”暗中之人又道,“不用装死,你若再不开口,我就真得让你死去。”
徐承志微微扭动头颅,‘咔吧’轻响,似将骨头重新接上,蠕动嘴唇,声音沙哑难听:“真快死了。”
“有一口气就行。我还怕你气力足了反抗呢。”
“能给口水喝吗?”徐承志来回扭动脑袋,仿佛不如此便要不舒服,实则只为凝神分辨暗中说话之人的位置。但结果不尽如人意,声音传来,依然是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张开嘴。”
“我怕是毒药。”
“放心,我现在还不想你去死。”
“还是算了,真要喝出个半身不遂就得不偿失了,我还是忍忍吧。”徐承志叹气,心里却在愉快的偷笑,他还想着多磨点时间呢,“不知尊客让我活着一口气可有什么事情吩咐下来。”
“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想给你指条明路。”对方明显轻松不少。
徐承志听得稀奇,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多了,能给指条明路的还真没有遇到过,不由好奇道:“还请尊客明言。”
“呵呵,到了地方你自然就会知道,这可是你天大的机缘,好好把握哟。”对方不肯明言,呵呵两声便了无声息,但徐承志却是明白,对方还在防着自己呢,定然紧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现在实不宜有所动作,正好学些新知识,新能力很好很实用,当偷儿正合适。
符舟很大,平稳飞行,首尾足有五丈,船外风声凛冽,淡蓝色的光罩将里外隔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徐承志一直很安静,船头三人却是面色严肃,他们拿不准现在徐承志的状态,分成两派争论不休。
“我看他现在定然极力恢复修行,趁着他不能行动,还是将他拿下的好,省得我们时刻都要小心提防着他,只怕稍有不慎就跟他机会逃脱,到时你我三人谁都难逃干系。”
三人都很年青,说话之人满脸愤恨,捏在手中的飞剑几成两段。
跟他旁边的女子蓝发飘飘,剑眉斜鬓,恰恰破坏了圆圆脸蛋的柔和之感,听得大师兄所言,频频点头附合,看师弟尚有犹豫,接口道:“这小贼滑溜得紧,冉师叔之殇就是前车之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