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勘深本打算今晚不回去,留下来陪陪于微时,可何曼婷打电话叫他回去,他更加心烦。
陆勘深贴着椅背,长颈微侧。忙碌了一天,肩膀酸疼。本来,给他揉肩膀是于微时最爱做的事,却也好久没做了。他想念从前开朗的她,像明媚初升的太阳,仿佛咧开嘴就能笑到天荒地老。
她柔软时,也曾挽着他胳膊,甜蜜地唤他,“勘深哥哥。”
但是陆勘深知道,这声哥哥不带情意,纯粹是充满敬意和崇拜的称呼。
是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满意这称呼里的敬意和崇拜?
陆勘深点起烟,烟雾缭绕,他的目光随之悠远。
他打电话给吴医生,他必须尽快联系这位医生,他可不想于微时二次自杀。
吴医生相比几个小时前的小心翼翼和谨慎,彼时的他更像早已笃定好的知情者。
他的声音里甚至拖着一丝笑意,自豪骄傲地说,“陆先生,我早就料到这个下场。”
“那不阻止我?”陆勘深动了怒,猛地掐灭烟头,烟头还燃着一丝火星,慢悠悠地扬起烟灰。
吴医生耸耸肩膀,神色无奈,“我阻止过您,是您不听。陆先生,您必须先了解状况,才可以对症下药,否则您的每个举动都有可能二次伤害到于小姐。”
“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做的每件事都不对?每件都不对?”陆勘深几乎用吼的。他自认为爱她的方式其实是错的?陆勘深不接受这说法!
“大部分是错的。”吴医生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不想触这男人霉头,从于小姐治疗时的描述,他判断得出来,这位强制绑住于小姐的陆先生骨子里是个偏执狂,但凡他认定的事情和想要的东西绝不会放手,这种人弱点太多,只要他在乎的东西都有可能触动他的大情绪爆发,换句话说,通常偏执固执的人性格也不会好到哪去。
陆勘深沉默了,反驳需要底气,他没有底气,一点儿也没有。
事实上,他爱于微时,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她天真活泼,灿烂美丽,她穿着鹅黄色的裙子出现,她笑眯眯地牵着母亲方圆的手,伸出粉嫩嫩地手掌,娇嗔地小心翼翼地招呼道,“勘深哥哥,不介意我和你共享家人吧?”